相府,画心院。
魏如霜拉着顾长荣一路跑回来,早已气喘吁吁。“荣儿,你……唉,要我怎么说你好啊!”
“娘亲,你都听见了,顾长苑他根本不是爹爹的亲女儿,她一个冒牌货,我要去揭穿她!”魏如霜连忙把她拉回来,“你疯了,她不是相爷的女儿,这可是欺君大罪。你要你父亲怎么办?满门抄斩诛九族吗?”
“也是哦!”顾长荣瘪瘪嘴。“你最好安分些,既然想入宫,那就去吧。”魏如霜语气软了下来。“娘亲,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怕那个女人?她最后不还是被我……”
“被你怎么了?”魏如霜突然严肃下来,顾长荣自己下了一跳。“你接着说啊,你把她怎么了?”
“娘亲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不过是在她的熏香里加了点东西,让她死的早些而已。再说了,她死了,您不就是相府唯一的夫人了吗?”她洋洋自得地说着,没有看到魏如霜冷下来的脸色。
“啪!!!”
她还没有说完,“娘亲,你打我?是因为她吗?为什么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顾长荣捂着脸跑出了画心院。
“你走!我就当作没你这个女儿!”魏如霜恶狠狠地说道。
“呜呜……阿紫,对不起……”
直到深夜画心院里还不时传来魏如霜的哭声。“阿紫,恨我不为男儿身,否则定会护你周全!”
京城,将军府。
魏如风听到魏如霜传来消息说姚潆紫已去后,仍是照常地在演武场练武,到训练营练兵。可是夏韵诗看到他袖底握拳的双手,她知道魏如风的心里也不会比自己好受。
“公主……走了……是吗?”夏韵诗最后得到的消息。“嗯。阿紫……不,相府夫人,她走了。这些年来我常常想起我和她和如霜三个人在山上的悠闲自得,可梦醒后三个人还是相隔甚远。”
“我不也是守着那份回忆度日吗?公主这辈子受过太多苦了,我都看在眼里,有时候多想自己替她去承担那些痛楚。可我不是她,我不知道她亲眼看着自己国家灭亡,丈夫战死,子民流离失所,自己东奔西走的感受。”
夏韵诗哽咽着继续说道:“她本该是富贵一生的一国公主啊。自南梁国破之后她从未掉过一滴眼泪。我们三个都知道,最难受的就是她了,每次却还要她顾及我们的感受。”
魏如风轻声说道:“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天晟一年,春。
因新帝继位,姚潆紫的葬礼只能草草了事,连灵堂都没设。闻言顾长苑只是冷笑,“母亲一生清苦,走得这般突然,我竟不能为她好好哭一场。”
七日后,姚潆紫已经下葬。
顾长苑一身孝服倚在床边,整日这般模样,足足三日没有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