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自家的两位伯娘。徐家的婚事吹了,徐刘氏倒是巴不得。徐凌那边也已知她的态度,不敢再多加烦扰。
反倒是黄家,她那个大伯娘倒是动作快,她这边什么都还不知道,自己跟黄家大郎的婚事就成了?还让徐凌知道了?
陆清婉攥紧了手,唇边泛起了一丝的冷笑。
看着她的模样像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
周大娘是算着她脸皮薄,等婚事传遍了,不认也得捏着鼻子认下的吗?
这心肠真真是黑而毒,自私自利,半分血缘亲情都不念。若她真是孤苦无依的孤女,没钱没势又重名声,等过了聘礼,这婚事便是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便是她折腾着推掉婚事,也得脱去几层皮。
陆清婉忖思了片刻。
徐凌那日看她的眼神,含着怒气几乎像是能吃人一样。便是她如今什么动作也没有,怕是他仍能按着轨迹,如上辈子一般搅黄了这门亲事。
但,这回陆清婉她要自己出这口恶气!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帮吸血鬼的亲戚,父亲荣耀时便跟着沾光,落魄时大门紧闭、只字不提相帮,尸骨未寒时满心只筹算着如何贪了自家的钱财。连侄女的亲事也能让他们从中收利。
陆家在这些人看来,就是脾气老好、任人拿捏宰割,买了也替着数钱的存在。
陆老爹性子和顺,重情义所以不爱计较。但是陆清婉可不是她一介女子活在这个世道上,带着一个幼儿并非易事,这些人还时不时地插上几脚,指手画脚。真是可恶至极。
这等亲戚,不要也罢。
陆清婉把谢泉招来,吩咐了几句话。
谢泉皱着眉头,好大一会才说:“若是查出有什么,某打断他腿岂不是更简单?”
陆清婉喝了一口茶,差点被眼前这个仆人彪悍的话喷出茶水来。当初在城里给了他五两银子的时候,他一口一个恩人的叫得心诚,现在看来身上一股子绿林好汉的气概,陆清婉难免不多了几分心眼。
她摆了摆手:“不必。”说完疑惑地看了谢泉一眼,慢悠悠添了一句:“你以前是干什么行当的?”
谢泉被噎了一下,偌大的汉子闷着嗓子好半天才憋出了句:“押镖的。”
陆清婉噢地一声意味深长,多打量了他一眼。
“跟着我,大约月钱比不上你以前赚来的多,也没那么自由自在,需得安分守己,若是自作主张做了什么别的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就自己打包袱走人。”
谢泉被陆清婉严肃的脸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了,也是三十好几成家立业的人了,差点就想屈着膝盖跪下来了。
陆清婉先放出了要卖掉陆家所持有的田地的消息。田地田地,就是农人的命根子。陆老爹撒手人寰,周大周四两家闻风赶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分田地。可见土地真真是他们心中无可取代的宝。没了田,等于没了命。世世代代就指望着从土里刨食。没有地的人等于没有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