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低下头来，看见吉菊的发顶，一个顺时针的旋涡。

“吉菊。”

“嗯？”

吉菊抬起头，落入一双混着浓墨的眼睛。

两个人的距离，仅有一片玉兰树叶的宽度。吉菊能够闻到沈穆身上的传过来的香味，而不是玉兰花的香。

沈穆的嘴巴一张一合，吉菊却听不到声音。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滚烫的气流落在嘴唇上，吉菊只觉得脑袋运转的速度快得可怕，导致的机械热也热得可怕，热烘烘的，脑袋要冒烟似的。

金色的夕阳在沈穆身上描了一层边，颜色晕染开去，模糊了人与天的界限，像涂上一层金粉的油画，光辉相映。

“什么？”

吉菊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第一次真实体验到什么叫做“带有攻击性的美”。

沈穆却没有重复一遍，只是凝视着吉菊，眼睛里的墨色浓稠，仿佛有很重要的话要说，最终却转开了头。

回到家里，吉菊打开门，下意识喊人，看见沉默的黑暗的家里，才想起花柔几天前就走了，家里只有自己。

把嘴巴合上，吉菊去洗了把脸，沉默地为自己做晚饭。

“滴答、滴答”，吃完饭、洗完澡，吉菊躺在沙发上，眼神放空望着墙上的挂钟，看着秒针一格一格走，不知道走了多少个轮回。

忽然，吉菊想起来房间角落里的“游宝一号”，才惊觉自己好久没上过游戏。于是，立马起身，投入到《轮回之镜》的怀抱里。

客厅少了一道呼吸，显得越发空旷，秒针发出的声响也越显得大，“滴答”、“滴答”，寂静地计算着时间。

游戏与现实的时间比为6:1，现实里四小时，游戏里已经一天，所以吉菊在游戏里似乎玩了挺久，时针也不过走了一格的位置，刚好是晚上十点。

“咔——”，机械戛然停止，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时间拨回到前一秒，游戏里，吉菊和冷夜月拿着夜明珠正往回走。

“轰——”，阶梯在一瞬间粉碎，吉菊被动幻化成兔子，扔出传送卷轴，冷夜月被送走，吉菊被藏宝阁坍塌的强大吸引力吸住，掉进黑色的洞里。

“嗒——”，秒针落在“12”的刻度上，时针指着“10”。

现实，吉菊的房间。角落的游戏舱亮起幽蓝的光芒，一个繁复的法阵显现，让失去了动力的游戏舱能继续运行。

与此同时，北极、南极、太阳升起的地方、太阳落下的地方，世界的四个极点的中心，隐隐有光芒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