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也是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云付鱼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祁天寻会找上他。

“少主，即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没办法帮到你。”云付鱼最后叹了口气，“你也看到我如今的处境，我自己也是朝不虑夕。”

“可是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祁天寻你急道，“云二哥，你是最了解我大哥的人，你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是真的想杀我。而且……”他向前探了探身，将声音压得更低：“大哥他，和云家的事也是有关的！”

云付鱼心里一跳，死死盯着祁天寻。

祁天寻低声道：“六年前父亲带着大哥参加白驹议会之后大哥就开始做了，他时常四处走，明着说是视察江河盟各处情况，但是我知道暗中他经常跟一些古怪的人见面。他做的很隐蔽，几乎没人注意到，也没人知道他见的是什么人、谈的是什么事。我觉出不对劲之后时常注意他，他在祁家的很多动作我都看到了，最重要的是，我曾从他房间的炭火盆里找到了这个。”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对折的白纸递给云付鱼，继续说道：“这是年初时我在他房里找到的，那天父亲才处理完金屿的挑衅，大哥本来在房中焚烧一些卷宗，听到父亲受了伤有些着急，我就是趁着这时候偷偷到他房里，从炭火盆里取出这张没有烧完的残片。”

云付鱼展开那张纸，里面果然粘着一张灼痕犹在的信笺，只有不到二十个字，还有四个只剩下一半，云付鱼靠近烛光仔细阅读，上面的三行字分别写着：少主之事威胁……等尚且不知，不必追问……若有云……消息……

虽然只是聊聊十几字，但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云付鱼心中震惊难以形容，想到在凤翔祁襄说过的话，还有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他只觉得背后一片恶寒，他知道祁襄很会装腔作势，可是他竟然能装到这种程度，他骗过了所有人！

云付鱼默默将纸签还给祁天寻，如果祁襄再用花言巧语蒙骗他，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云二哥，我不是要给你添麻烦，现在因为云罗大哥还忌惮着你。虽然凭借一张纸片还说明不了什么，但我可以帮你调查锦绣山庄的事，我……我只想跟在你身边，我很怕大哥杀我。”祁天寻目光中带着点惊慌，又有些期盼，这么望着云付鱼，云付鱼一时间也有些心软。

“你说你害怕你大哥，那为什么还去夔州？”

“我也是没办法，孤身在外更容易遇到危险，我本来想如果我呆在大哥眼皮底下，再笨一点、乖一点，让他觉得我不会威胁到他，说不定他可以放过我。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那天碰到你就……云二哥，我真的不是想要给你添麻烦！”祁天寻急道。

云付鱼有些犹豫，他找不到理由拒绝祁天寻。虽然交流不多，但无论如何他们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现在祁襄变了，要杀身边曾经最亲近的兄弟，他们本就是同病相怜。

“云二哥……”见他久久不说话，祁天寻有些着急，忍不住低声祈求。

云付鱼看着他半晌，最后叹了口气，道：“少主，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是身负血仇、朝不保夕之人，实在没有办法帮到少主。不过如果少主遇到危险，云付鱼作为下属，该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真的？！”得到肯定的回答，祁天寻不由地低呼出来，一向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扬起，出现一抹笑意，“谢谢云二哥，天寻一定不给你添麻烦！”

这已经是他今晚上第三次说不添麻烦这样的话了，这让他像个小孩子。云付鱼也笑了笑，道：“天晚了，少主若没有别的事，就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好，那云二哥也好好休息，天寻先告辞了。”祁天寻忙站起来向云付鱼作揖道别，出门时还仔细掩好了房门。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关好了门窗，他才在黑暗中露出冷笑。

大哥还真有些本事，议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也能稳住局面，不过好戏才刚刚开场，真正的舞台在利州呢，大哥，不知道这一次，你又要如何接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