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高兴是高兴，不高兴是不高兴。可我想，完时应该要高兴才对。”她紧紧闭着眼睛，流下的泪使劲往他胸口上蹭掉。

梁完时的眼睛黑黑的，目视着前方，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轻声问，“阿澜说我应该要很高兴，可我得因为什么高兴啊……我看我的阿澜一点都不高兴啊……”

白微澜咬紧了牙关沉默住，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直到这一刻，才知道过去错得有多离谱，也无端让别的人伤心难过，这世间大抵最最悲哀的，便是蓦然回首，看着曾经的自己像是跳梁小丑一样自以为是的主导着自己的人生，都头来，伤人伤己，更是失去和痛苦兼得，然后再也挽回不了了，怎么也挽回不了了。

她抬起头，望着整个白色与白色交集的天，云散开了，又聚在一起，然后又散开了……

有些刺目，可揉了揉眼，又觉得还是戚戚然的美。

然而，她和完时呢？

完时，你如果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并且我亲手杀死了他，你还会这样问我吗？

你……还会觉得我还是你心里所喜欢的那个阿澜吗？

可如果是连我自己有一天都变得这样的厌恶这样的痛恨自己，那么你呢？

你又该怎么原谅我？

明明就是一个罪恶深重的人，却又一次一次的奢求着幸福，到头来，不过徒惹人讨厌罢了。

哪怕她此番只是抱着只想要好好陪在完时身边好好照顾他生活的一点一滴的想法，可最终还是会在意完时会怎么看她，她自己又要如何面对这份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