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冷哼一声,取出怀中一只青瓷瓶子抵着内力朝人打去,道:
“为了你那万千宠爱的昭王妃,和她腹中的胎儿。她身怀有孕尚不足三月,你又曾在北关身中奇毒,你且自己算算,这孩子可还能有的好活?我若不来,只怕她挨不到六个月便要小产。”
安景行抬手接下那只瓷瓶,却到底没能守得住这一股子内劲冲击,手腕一震牵得胸口生疼,垂下头缓了许久才稳住心神。看来白狼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他近期的确不宜再妄动内力,否则心脉再次受创,必死无疑。
鹰扬似也瞧出他的异样,连忙上前,自袖中滑出三枚银针刺于其肩后几处穴位。银针入体,针尾发黑,莫非此人体内余毒还未肃清?!
她心下一惊,指尖顺人手臂落在腕间,不过须臾直气得她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
“你这不知死活的!当真不要命了吗!”
安景行被她吵得头疼不已,蹙眉别过头,抽回手来活动了几番,道:
“师姐这一声,唯恐连睿王府都听得真切了。”
“我真该昭告天下,言说你这疯子舍命陪美人,没出息得很!”
“这与旁人何干?”安景行又好气又好笑,“届时我自北关回朝,是你亲自诊治的。你都没试出来这毒物,如何怨得着她?”
“是——!”鹰扬一面应承着,一面又拈了一枚银针刺在他后心,掌风催动使其没入皮肉之中,道:
“总是你的雁儿不错。这寒毒所余不多,我姑且以银针封住你心脉,往后再运功逼出便无大碍了。倒是这化功散,虽说化去了你半身功力,但毕竟是这江湖之上一等一的毒,我短时间内没有把握医得好。你切记,万莫要运功……”
“故而师姐全不气我方才疾言厉色,也不用药瓶子打我了?”安景行嫌她唠叨得很,如是揶揄道。鹰扬闻言终是忍俊不禁,作势轻打在他肩头,笑道:
“骁瘟死在这张嘴上,也活在这张嘴上。也罢,我不与你计较,反正我这一回来也不是看你。”
“雁儿还睡着,师姐还请等日上三竿罢。”
安景行兀自将那青瓷瓶揣入怀中起身要走,却不想又被人扯住了衣袖。他不明所以才要发问,只见得对方陡然凛了神色,冷道:
“月神与我说,是剑神杨继朗要害你性命。昨夜我已遣十罗刹启程围剿天剑门,这会儿,该已经到江南了。”
他闻言蓦地瞪大了双眼,直气得浑身发抖,面色铁青,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鹰扬见状又是一笑,狰狞如恶鬼,嗜血成性。朱唇开合,说尽了最惨无人道的言辞。
她道:
“你心慈手软不怕,我替你杀。天剑门不日将传出消息,门中上下百余人,身首异处,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