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斗昆面上不见分毫恼怒,反而生出几许棋逢对手的快意。这北关太久没有这般不怕死的人了。
人说斗昆所向披靡,却只字不提,有多少人是不战而败。
此时他两腿前后开弓,右手持枪在后直至天际,左手在前成掌托起七分斗志三分意气。
先有架势再见血,方不在两军交战之时令主将失了体面。这是战场上的规矩,安景行不懂——
他只知无锋剑出,定要收一条亡魂。
“请赐教!”
斗昆银枪一挥,接在左手,刹那之间迅疾几步上前直刺对方心口。安景行侧身避开一击,抬手以掌风控得银枪不动,复随之又退几步化开力道,方才以剑柄生生驾住人手肘,转身扬腿猛踢其右手。
银枪落地,其声铿然。
斗昆只觉右手指节发麻发软,全无痛意便陡然失了力气。他本能要退,不想安景行乘胜追击,屈膝横扫他下盘,剑顺势于身前划了半圈,继而剑锋调转割破他双膝。
剧痛袭来一时失神,再仅见得寒芒一道如日中天,是安景行的剑刃,劈进了他的头颅。
斗昆战死,北乾三千人马俱哗然。四大先锋见状亦顾不得许多,几人相顾一眼竟一齐策马而来。
安景行疾跑几步飞身而起,长剑背在身后,直至踏上最前一人马头,这才抽剑架于其颈间,手腕一起便又是一条性命。
余下三者并不退缩,走马将他围作一圈。方才斩于剑下的持刀,这三人提剑,握锤,还有一个拿一双金锏,个个凶神恶煞,瞧着却不那么机灵,皆是莽夫罢了。
安景行稳稳落地,多拜临行前月神几日悉心照料,眼下功力基本复原,应付这几人绰绰有余。但见他凭空跃起九尺来高,剑锋横扫探身而前,踏准了那用剑的右肩脱出此阵来,身形不改仅左手持剑自右侧绕向后方,刺穿了那人腰腹。
另二人见状登时顾不得甚章法,只管一并赶马近前来,铁蹄踏着一地黑血,扬着风沙。安景行拔出长剑正趁着此力飞翻过握锤的一人一马,白刃捎带割开喉管,扬腿正踢中另一人胸口,直叫他双锏齐飞口吐鲜血,摔在地上便不再动了。
剑入木鞘,锋饮鲜血。
再观五人五马十具尸首,浑身黑血,兵刃惨白。
风沙初定。
北乾三千兵马犹在,五将已殁。
“秋姑娘,北乾五虎将俱亡。昭王怕是……”
“官驿请昭王妃,言说昭王殿下阵前负伤危在旦夕。待她来,开城门,夫妻团聚。”
“是!”
夏南秋坐城门之上,朝着两军阵前的安景行望了一眼,自语道:
“雁儿,昭王的命,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