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来睡觉了。”灵兰理屈词穷，说话也唧哝起来。

茶叶铺的楼下。

肖参哼着小曲，提着菜回来准备午饭，见到老板拖着湿漉漉的头发，低着脑袋往自己房间走，诧异道：“老板？我就出去这会儿功夫，你这是怎么了？”

“洗漱的时候头发刚沾了水，被姬故冼把盆子给端走了。”老板手往一边拨着头发，“不说了，你先去把饭菜做了吧。”

“哦。”肖参应声往后堂走了两步，就听楼上‘嗙’的一声，接着就是灵兰与姬故冼大声的争执声。

肖参咂咂嘴望着楼上，“这两个哪是来投奔老板的？分明是来找乐子的，两个一天到晚啥活儿不干，就知道出去瞎转悠，现在我还得伺候他们吃饭，真是……”

随着言辞冲突越来越激烈，问候越来越热情，楼上的两人终于还是决定动手比试一下。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姬故冼被灵兰用膝盖顶着后背趴在床上，一只手挤在床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在后掏拽着灵兰半边衣领，要是再用把力气连抹胸都漏出来了。

灵兰扯着姬故冼的头发，抓着姬故冼的手腕，“放手！”

“你先放……啊！啊！”姬故冼说着话扭头看向灵兰，被灵兰用力往上揪着头发。

灵兰威胁道：“再敢回头我把你头发给拔光了！”

‘笃笃笃’战斗正在僵持的时候，肖参站在门外端着碗，用筷子敲了敲门，皱着眉一边吃一边没好气的道：“饭做好了，你们两个吃不吃？”

“不吃！你出去！”灵兰冲着肖参高声道。

“别出去！肖参帮我把她……诶，哎呦。”姬故冼有心找人解围，不过让灵兰揪着小辫子，这话怕是说出不来了。

“反正老板的话我传到了，你们两个爱吃不吃，慢慢玩吧。”说着话肖参扭头下了楼。

到了楼下，肖参把碗里的饭菜，往嘴里扒拉干净，“老板，今天下这么大雪估计没什么活儿了，后院装茶的茶罂坏了，我想趁着这会儿去买个新的。”

“那行，你自己去柜台那边拿银子，”老板点点头，“记得往在账上记。”

“诶。”肖参应声往柜台去了，取了银子记完账，带上斗笠出门了。

苍穹大片的云被撕的粉碎，从天上洒落，肖参紧了紧衣领，喃喃道：“什么鬼天气，大夏天的下什么雪。”只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指向律府的脚印。

肖参在律府找到律静兼，将近几日灵兰与姬故冼的情况说完之后，曲着背站在原地搓着手。

律静兼研究着方才从律烁那里拿来的‘阴阳七损八益’篇，品了一口热茶，“灵兰跟姬故冼打架了？”

“是，不过那姬故冼也是个废物，连个丫头片子都打不过，被按在下面揪着头发，连话都说不囫囵。”肖参笑道。

律静兼扔给肖参一锭银子，“你先回去吧。”

“得嘞。”肖参拿了赏赐，走时帮律静兼把门带上。

顺着庭院走廊拐了个弯，遇到了律府的管家。

管家向肖参微微颔首，“这边走。”说完直接转身在前带路，肖参快步在后跟上。

管家将肖参领进一处装点别致的庭院，走到门前，“老爷，肖参来了。”

律家曾经的一家之主，沙哑年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让他进来吧。”

肖参在门口跺了跺脚，深吸了口气，推门缓步走进屋子，转身又将门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紫铜香炉旁的躺椅上，有名眉毛胡子斑白的老者，身上盖着毯子，身后还站着两名侍女。老者朝肖参招招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肖参躬身作揖，“我站着就行，老爷，近来您身子怎么样了？”

“就这样了，都是以前留下的毛病，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律老爷挥手示意两名侍女下去。

侍女出了门，肖参抱拳道：“我今天到这儿，一来是太久没见着您，过来看看，二来是想说一下律烁跟律静兼的事。”

律老爷坐起身子，“说吧。”

“前段时间因为您孙子落水的事，律荣不是把律烁养父母一家给杀光了吗？当时有个小女孩没在家躲过一劫，现在让律烁给藏起来了。”肖参说着停了下来，看着律老爷的脸色。

律老爷听后摇摇头，“我这辈子亏欠烁儿的太多了，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是没能力，他有意保住那孩子，就随了他的意吧。”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眉头流露出一丝痛楚。

肖参等了半晌，瞧着律老爷回过神，上前帮忙到了杯茶，“前段时间从青州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姓姬，另一人是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现在两个人都在茶叶铺住下了，律静兼还有律烁跟这两人最近来往不少。”

“多半都是青州那边派过来盯梢的，你盯紧他们就行。反正豫州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只要影响不到律家，打过来也别管，随他们怎么折腾。”律老爷接过肖参递来的茶轻抿着。

律老爷放下茶盏，“肖参啊，你喜欢的那姑娘还在藏春阁那？”

肖参僵笑着，“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