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烁伸掌叫停,“等等!你不是说,没有气盛有余厥逆的吗?这里怎么又说阴阳惧盛,梦到相杀那?”
“阳气在上因为虚弱而不下降,所以阳盛在上,阴气在下同样因为虚弱不能上升,所以积蓄在下。本源都是因为虚,哪来的有余?”灵兰用遗憾的目光瞧着律烁。
“你继续,继续。”律烁侧过头回避了灵兰的眼神。
灵兰把小抄放到桌子上,将整盘点心拉过来,“肝气盛会梦到发怒,心气盛会梦到让人好笑的事。”
灵兰将小抄往上提了提,跳过一大段接着读道:“嗯……邪气侵入肺就会梦到升腾还有飞扬,或者看到奇特的金铁,邪气侵入脖颈会梦到杀头,邪气侵入阴器会梦到接内……”
“呸,连这种东西说。”灵兰啐了一口,不满道:“我说完了,就这些了。”
“嗯。”律烁斟酌少许犹豫道:“我看你读了连六分之一都不到,中间的你怎么不读?”
灵兰一瞪眼,“我说完了那就是说完了,到底是你教我还是我教你啊?”
“行行行,是你教我,你说了算。”律烁应承着灵兰朝屋外看去,“天色不早了,不如你留下吃饭?”
“不用了,我和我们老板说好了,给我留着饭那。”灵兰一摆手起身要走。
律烁跟着起身说道:“灵兰,你明天不用来了。”
灵兰停下动作,怔怔的望着律烁,结结巴巴道:“你……不要我教了?是不是嫌我偷懒?那……那我给你读完行不行?”灵兰说着拿起桌上的小抄欲读,心道:“怎么也不能让这个大金主跑了。”
律烁将小抄从灵兰手里夺过,笑道:“你放心,我还是要请你教的。”
“那就好,”灵兰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你明天不让我来什么意思?”
律烁环顾四周无人,轻声道:“有些日子没见律露了,也不知她的伤好了没有,明天我打算去看看。”
灵兰拿起最后一块点心,向外走去,“是这样啊,那你自己多留心,我后天再来。”
“好。”律烁点点头,将灵兰送到门口。
正巧两名男子从门前经过,长相与律烁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见灵兰从藏书室出来,停下脚步看了灵兰一会儿,出言问道:“你就是律烁最近请来教医的先生?还是个女娃。”
灵兰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男装,“是啊,你是谁?”
“大哥。”这时律烁向讲话的男子道,又向一旁年纪稍长的男子施礼道:“舅父。”
‘舅父’点了点头却不曾停下脚步,“律荣,我就不在这儿耽搁了。”
律荣扫了眼灵兰才跟了上去,对‘舅父’赔笑道:“我送您,刚才我也是在气头上,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您别怪罪……”
两人走远后,灵兰缓了口气拍着胸脯向律烁道:“你大哥好凶啊。”
“我大哥这人不好相与,你今后见了他,记得少说话。”律烁望着‘舅父’的背影,渐渐拧紧了眉头。最近‘舅父’往律荣那里跑的太过勤快了,律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
律烁回过神来,已经不见了灵兰的身影,“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不打……”
灵兰一路小跑回到茶叶铺,到了后堂闻到饭菜的香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了姬故冼摆着一张臭脸,恶狠狠的盯着自己,“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嗯,”灵兰自觉理亏,侧着身摸着袖子里的银子,小声嘀咕,“挣钱去了,走的时候就有些晚了,我是一路跑回来的……”
“挣钱?五两银子?你知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姬故冼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灵兰道:“你知不知道我在这等你多长时间了?我说没说过,让你今天别去找律烁了?”
灵兰垂首挑着眼摇摇头,老板吃完饭放下碗筷,擦着嘴道:“灵兰你刚走,姬故冼就回来找你了。”
“跟我来!”姬故冼带着火气对灵兰说完,朝门口走去。
灵兰跟上姬故冼,“我还没吃饭那。”
“我也没吃。”姬故冼快步走着。
“那我们不吃饭要去哪?”灵兰不悦道。
“外面吃!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姬故冼带着灵兰出了门。
“今天这顿不错,管饱,吃了三人份的,嘿嘿。”肖参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老板,姬故冼这几天动不动就往外跑,干什么去了?”
“我怎么知道?吃完了休息会儿,记得把桌子收拾了。”老板交代完起身上了楼。
肖参摸着自己装钱的口袋,心道:“律静兼那一份,律烁那一份,姬故冼这儿又给一份,这茶叶铺子的伙计真是个好活儿,活不多还拿着四份钱,舒服!”
月牙似是困极了,已经睁不开眼,打着哈欠扯过一片云朵,听闻着夜市的嘈杂,渐渐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