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的兵马已经开始与梁州东行的兵马汇合了,梁州西行的兵马驻扎在我们身侧,如果我们分兵支援,这里怕是……”轩辕轸看着地图,眉头越皱越紧。
“光是梁州我们还能勉强招架,再有徐州……青州气数已尽了?”姬故冼停下了笔,望着‘手摘录’心头涌上不安。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虽然局势不容乐观,但也不是没有活路。”轩辕轸敲了敲地图,沉吟道:“分兵势在必行了,如果能在徐、梁合兵攻过来之前,先击溃身侧的梁州兵马,就算不能全歼也必须让他们无力再战。届时我们掌握主动权能够能守,未必不能拖垮他们。”
姬故冼无心抄录,收起‘手摘录’走到桌案前一同观望地图,“西边驻扎的兵马可是我们两倍,防守还行,我们直接攻过去……他们又不是傻的,城外的探子又不瞎,要是出兵怕是在半道上就中了埋伏。”
灵兰见两人说起了正事,嘟嘟嘴退到姬故冼原先的位置,提起笔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灵兰画到一半,赵监军忽然冲进了营帐,看到灵兰拿着笔望着自己,松了口气。
轩辕轸绕过桌案,向赵监军抱拳道:“赵监军行迹慌张,可有要事?”姬故冼只是瞥了一眼赵监军,又研究起地图来。
赵监军知道轩辕轸与姬故冼平常与灵兰走的近,不敢怠慢,凑了个笑脸尖声道:“轩辕副将忙自己的就好,我找灵兰大夫说会话。”
“赵监军请便。”轩辕轸让过身子,回到桌案前。
赵监军凑到灵兰身旁,谄媚道:“可算找着灵兰姑娘了,姑娘真是好兴致,这画画的……真是传神那。”赵监军瞧见灵兰画的‘王八’,说话差点断了气。
“就这么两笔画的王八,你也能说出好话。”灵兰放下笔,歪过头打量着赵监军,“你不是说自己就是个木头桩子吗?什么时候木头桩子会动了?”
赵监军将手揣到袖子里,“灵兰姑娘说笑了,这些日子咱家可什么都没做,可不就是个木头桩子嘛,要不是遇见大事,咱家也不敢来烦姑娘。”
“遇到大事你找我做什么?”灵兰倒了杯水。
赵监军伸手去接水,笑道:“咱家哪敢劳烦姑娘呀。”
‘诶!’灵兰抢先夺过水杯,“这是给我自己倒的,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抓紧走,看见你就烦。”
赵监军讪讪收回手,还在手背上打了一下,“灵兰姑娘,梁州跟徐州要打来的事儿,听说了吗?”
“刚听说啊,怎么了?”灵兰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考虑着该画些什么。
“那灵兰姑娘没什么打算?”赵监军腆着脸话里有话又不能明说,都快憋坏了。
“有多大能耐管多大事,我能有什么打算?操那份闲心干嘛?乱想些有的没的说不定还坏事那。”灵兰捡起笔,在纸上画起小鸡吃米图。
“灵兰姑娘可有收到家中来信,或者口信什么的?关于打仗的事儿……”赵监军见灵兰不予理睬,又道:“那奎儿姑娘临走之前可有留下什么消息?”
“我姐说秋天之前仗就不打了……”灵兰没好气的应承道,结果一笔画错了,将纸攒成团扔到一旁,“你这人烦不烦?你……”
“咱家这就走,灵兰姑娘您忙,您忙……”赵监军听了信儿,心上的石头也放下了,见灵兰发了脾气,弯着腰小跑着走了。
轩辕轸和姬故冼虽然对这个赵监军没有好感,但也一直留意着灵兰这边。
若是以前,姬故冼对公孙奎儿这话肯定不信,但读了这些日子的‘手摘录’,觉的公孙奎儿不会无的放矢,于是轻声问轩辕轸,“灵兰她姐说的有准吗?”
轩辕轸望着灵兰的背影,“不清楚,能不打最好,但也不能不做防备。”
玄枵从姬将军大营出来正巧碰上赵监军,心道:“听姬将军说这阉官近些日子一反常态老实了,看他是不是憋着坏水那。”
玄枵藏着探底的心思,向赵监军走去,“赵监军留步!”
“你是?”赵监军见玄枵举止气质不似常人,驻足仔细端详着。
玄枵见左右无人,悄声道:“赵监军贵人多忘事,皇后宴辰上,玄枵有幸见过赵监军一面。”
“玄枵?”赵监军慢慢想起宴辰那天,王爷身旁站的那人,“哎哟!您不在京城待着享福,跑这儿来干嘛来了?”
“就是在京城待的闷的慌,出来透透气,早就听闻赵监军的本事,连姬将军都惧你三分呀。”玄枵侧过脸抱拳笑道。
赵监军急忙摆手,“您这话可就说的太过了,咱家也是给主子办事的,这监军当的也是身不由己。谁吃饱了撑的跑这当监军啊,指不定哪位将军一吹胡子一瞪眼,顺手就把我给抹脖子了。”
“算了不提这事儿了,我刚从姬将军大营出来,听说徐州那边已经出兵了,这次我青州真是到了生死关头……”玄枵打量着赵监军神态自若,“赵监军颇有几分泰山崩于前面色不变的气魄。”
“嗨!咱家可没这派头,咱家现在就是个木头桩子,也不会害怕了不是……”赵监军说起这事,想着早点回自己营帐休息,“那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咱家就回营帐杵着了。”
“赵监军请。”轩辕轸侧身让过位置,目送赵监军离开,暗自琢磨仍不得其解,“朝里那帮子人是转性了还是换天了?”
日晡申时刚过,灵兰忙完手里的活儿,整理着方才发放的物资,有熊析木小跑着到了跟前,“灵兰,你姐来了。”
“真的?”灵兰双眼一亮,“等一下,我弄完就去。”
“我帮你。”有熊析木出手帮忙整理完了,带着灵兰到了营门。
“姐,你可算来了,我今天都等你一天了。”灵兰上去就给了公孙奎儿一个熊抱。
公孙奎儿在灵兰鼻子上捏了一下,“我可一会儿也没敢歇着,就怕你等急了。”
一旁有熊析木柔声赞道:“你可真漂亮,一路赶来身上连灰尘都没有……要不是认识你是灵兰的姐姐,还真以为见了仙女了。”
公孙奎儿还没讲话,灵兰一噘小嘴‘哼’了一声,“现在嘴甜了,跟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这么夸过我。”
“你要是能跟你姐一样,我天天在你耳朵边夸你。”有熊析木白了灵兰一眼。
灵兰装作没听见,拽着公孙奎儿往里走,“姐,我带你见一个人。”
“谁?”公孙奎儿环住灵兰手臂。
“一个叫玄枵的,住在京城,出手阔气人长的也好看,家里还有人当着大官那。”灵兰兴奋的介绍着,余光看见有熊析木站在原地,回头问道:“析木怎么了?走啊。”
有熊析木指着自己营帐方向,“我还有些东西没整理,你们去吧。”
“哪有什么东西?你那点心思还能瞒过我?”灵兰后退两步,拉着有熊析木的手,“不就是不想见角轸吗?这多大点事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能躲他一辈子?”
有熊析木也觉得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迈起步子嗔怪道:“还不是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