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将军的大帐。
“今天先到这里，都先回去吧。”姬将军瞥了眼不远处空着的位子，赵监军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没来，甚至连几个经常在旁转悠的近侍也不见了踪影。虽然有些在意，但只要他不给自己找麻烦，也懒得管他。
渐渐大帐里的人都走光了，只有轩辕轸还留在大帐，姬将军出声问道：“怎么还不走，有事？”
轩辕轸的表情有些犹豫，“嗯，是有一些私事，是关于姬故冼的。”
“是不是那小子又给填什么乱子了？”姬将军翻着各地最近寄来的信函，对姬故冼的事并不是很上心。
“那倒是没有，只是以姬故冼现在的条件，在军中勉强只能当做一个兵，他是将军的儿子……”轩辕轸这事早就想过，但以前自己只是士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做了副将这事儿自己有必要提一下。
“你嫌他现在的军职高了？那就给他撤了，不用顾忌我。”姬将军说的极为随意，连头都没有抬。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虽无大才，但拳脚方面还是略懂一些皮毛。想让将军把姬故冼调我帐前，闲暇之余也好指点一二。”姬故冼抱拳请命。
姬将军趁着替换信函的间隔，瞄了姬故冼一眼，“准了。”
“谢将军，末将就先告退了。”轩辕轸走出大帐后，姬将军把信函仍在桌案上，深深叹了口气。
轩辕轸回到帐中瞧见公孙奎儿端坐在床上，也没出声打扰，就坐在不远处观望着。
公孙奎儿缓缓睁开眼，轻颦浅笑，“看够了没？”
“怎么会看的够？”轩辕轸走到公孙奎儿近前，“怎么看都看不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坐。”公孙奎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看到的东西太少了，经历的也少，等你什么时候把我看的不那么重要了，你也就懂了。”
“我们从小生活在一起……”轩辕轸双手扶膝坐下，“要是你以前说这话，我肯定会用这类的话反驳。参军之后我想了很多，对灵兰我辜负了太多，我配不上你，你不喜欢我，我能理解。”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上，你想太多了。”公孙奎儿仔细端详着轩辕轸的面容，“灵兰喜欢你，真好……”
“是吗？可能是因为放不下你，我一直把灵兰当做累赘，尽管她为我做了很多。”轩辕轸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柔荑，却不敢伸手去摸，“到头来，一样失去你，还亏负了她。如果十二岁那年你没有辍学，或者是灵兰去继承你们家的那什么祖业，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那多好。”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可没有如果不是吗？”公孙奎儿将垂下的发梢捋到耳后，“况且现在的选择权仍然在你手里，接受灵兰或是离她远远的，不要在挂念着不可能的事。”
“你以前不是说可以无中生有吗？顺道而行，水到渠成……”轩辕轸握住膝盖的手渐渐用力。
“你办不到，也没有这个能力，和以前一样无论多少次都一样，我都会拒绝你。然后选择权又到了你这里，是痛快的做出抉择？还是和当初一样选择逃避？你继续拖下去只会亏欠灵兰更多。”公孙奎儿垫脚轻旋，婀娜的身姿离开床榻，仿佛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你要走？”轩辕轸起身询问。
“嗯，本来也想当个随军大夫陪着灵兰的，可有些事答应灵兰了，得先去处理一下。”公孙奎儿从背后摸出一本册子，上写‘手摘录’三字。
“那你路上小心……”轩辕轸自嘲一笑，“这话我对你说太多余了，”随即指着公孙奎儿手中的册子问道：“是要交给灵兰的吗？要我帮你转交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还能再见灵兰一面呢。”公孙奎儿向帐门走了两步，听见身后有动静，回眸一笑，“不用送了，有人来找你了。”
轩辕轸愣在原地，公孙奎儿走后不久，姬故冼掀开帐门走了进来，望着轩辕轸丢了魂的样子，“多情总被无情恼，道是无情却有情。求之不得莫强求，太不知进退了，到头来一无所有不说，还撞了南墙。怎么？撞一次没撞够，以为自己头不够硬，还想再来一次？”
轩辕轸瞪了姬故冼一眼，“你正经地儿有嘴皮子一半的功夫，就不会让人在背地里对你指指点点了。”
“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姬故冼在桌案后落座，“怎么地？轩辕副将？听说我现在成你手底下的兵了？”
轩辕轸走到桌案前，“今天开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三个月我保证你不会丢了你父亲的面子。”
“怎么？你也觉得我很差劲？”姬故冼托着下巴，抬眼望着轩辕轸，心中有些失望。
轩辕轸双手拄在桌案上，俯首而视，“不是吗？”
姬故冼凝视良久，“当然，跟你们的要求比我确实很差劲。”
“那就别废话了，现在开始吧……”轩辕轸歪了一下脑袋，示意姬故冼站出来。
一刻钟之后，姬故冼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摊着双臂，额头上直冒冷汗。
“嗯，……”轩辕轸蹲在姬故冼身前，“那个，……我不是故意的，看你这身材挺魁梧的，没想到这么……”
“去你二大爷的……”‘嘶’姬故冼倒吸着冷气，忍不住暴了粗口，“感觉刚才差点死了，我要是残废了下辈子你养我？我要是死在战场上还能叫烈士，死你手里算什么……”
‘咳咳’轩辕轸清了清嗓子，“你自己能站起来吗？”
“扶我起来！”姬故冼没好气的吼道，双臂麻痹无力，根本支撑不起身子。
轩辕轸将椅子从桌案后提溜过来，架着姬故冼坐到椅子上，“没事，也不耽误，你虽然不能动，但我可以说给你听。总的来说你得先有一个清楚的思维，知道你要做什么。”
“你就不能先说清楚了，在动手？”姬故冼凶狠的怒视着轩辕轸。
“我是想着，你亲自感受一下，不是学的更快吗？别着急，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轩辕轸拍拍姬故冼的肩膀示意消消气，“我们继续说，首先你得明确你要做什么，你是想致敌与死地，还是想让对手暂时失去反抗能力，或者只是至伤，伤又分明暗。根据你最后的决定，选择你要攻击的部位，控制好力度就行。还有，在你没有足够的功底之前，尽量避免跟人缠斗，拉开距离。要么不动，要么一击制敌。”
“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姬故冼斜睨着轩辕轸。
“刚才只是想让你暂时失去防抗能力，结果力道稍微大了一点。”轩辕轸摸了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