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之业,究于无穷。善言其化于变,通晓神明之理。偶缘闻道不敢私存,望与诸君共勉。
亭亭淳淳浑沦无迹的太虚之中,仪态万方且拥有姓氏的一双蝴蝶在翩翩起舞,色彩瑰丽的翅膀不断闪耀
。
梁:“你瞧下面和我们那里好像。”一只蝴蝶结束了嬉戏。
祝:“可能更古老一些,要去看看吗?”
梁:“好啊。”
蝴蝶眺望的方向,卯时日出,青州边境刚刚结束了一场攻城战。
“没事了,他们走了……”公孙灵兰跪坐在城垣兵道,娇弱的肩膀轻倚城墙,随军大夫的衣衫被鲜血
染红,微红的双眸透过垛口看向凄惨战场上的遍地狼藉。膝枕着一男子,二十出头的年岁,曲鬓剑眉,星
眸丹唇,体型颀长健壮。周身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自己的还有袍泽兄弟的。
平时有些任性,富庶州县公孙家的二小姐,此时双手捧着轩辕轸的面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
对身前这个男人失而复得的庆幸。
“梁州兵退了?”轩辕轸强撑着睁开疲乏的双眼,颤颤巍巍的张开双唇,好让口中的血腥血腥味不是
那么粘稠,浑身上下仿佛被抽空了,使不出一丝力气。
“嗯,放心好了,梁州兵退了,看不到他们了。”灵兰双眼满是怜惜,抚摸着眼前的面容,轻启朱唇
开玩笑似的说着:“角轸,你爱我吗?你要是在敢说不的话,我就扔下你不管了。”角轸是灵兰对轩辕轸
的爱称,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这样称呼的人。
“不爱……”轩辕轸闭着双眼呢喃着,随即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弯起,“我爱你,永远爱你
……”
在轩辕轸的肩膀上轻轻掐了一下,灵兰嗔怒道:“你这个混蛋!这次就算你说了……”灵兰轻拂着鬓
发,轻声呢喃,“原谅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偷偷爱上了你……”轩辕轸的意思灵兰心里当然清楚,‘不
爱’是说给自己的,后面的是说给自己姐姐的。
不远处的角楼里,姬故冼瘫坐在地上,喘息且痛苦的看着这一幕,急促的呼吸不知是因为疲惫、惊慌
还是酸醋……
姬故冼作为将军世家的小儿子,并不像家中长辈那样勇武。在刚才的惨烈的攻坚战中,梁州军一度攻
上了城墙,白刃战短刃相接,姬故冼躲在角楼里,将灵兰按在角落里不让其冲出去。不知是为了保护灵兰
,还是因为自己的怯懦,始终没有踏出角楼一步。
与在外奋战的轩辕轸的对比不著自彰,凸显的懦弱与姬故冼凛然的身躯极不相称。
“灵兰!你这边怎么样了?”运送伤员回来的另一名随军大夫有熊析木,匆匆赶来,瞧见灵兰身前的
轩辕轸,“他……”身材高挑,姣好的面容显得疲顿不堪,精神萎靡,右眼角一颗美人痣。
“他没事,只是太累了,睡着了。”灵兰做了个噤声的手指,向角楼里的姬故冼招了招手。
姬故冼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灵兰身边也未说话,两人一边一个架起来轩辕轸下了城楼,有些干净的战
袍站在轩辕轸身旁异常扎眼,身旁灵兰投来不屑的目光更是深深刺痛着姬故冼的内心。
有熊析木站在城墙上,看向战场,弥漫的硝烟宛如一片混沌,恰巧日出之时。天际线如盘古般开天辟
地,划分清浊,中气在中运转,清气渐升而化阳,浊气逐降而化阴。
阴阳两仪即此而分,天为阳如火之翻腾,地为阴似水之静谧。
水在下为阴得温气,左升而化火,火在上为阳遇清气,右降而化水,因中气即土气如枢轴运转,则阴
阳即济。
水自下左升,升之半谓木,木聚温则升而化热火;火自上右降,降之半谓金,金积清则降而化寒水。
木火、金水四象攸分,合与土而为五行。
一只手伸出,遮住了天地,有熊析木举着手喃喃道:“混沌、阴阳、两仪、四象、五行,皆一气化生
,以气论不以质论,天地化生万物莫不由此。”放下手望着散开硝烟后的战场,青颦粲素靥目中不忍,痛
心低声私语,“这凄惨的景象,是谁做下的孽。”
直至黄昏,轩辕轸幽幽转醒。“你醒了?”有熊析木刚好端着稀粥过来。
“有熊析木……”轩辕轸坐起身,觉得换身酸痛抵在靠板,“灵兰那?”
“叫我析木就好,灵兰在外面忙那,腾不出手,刚好我那边处理完了,她让我来看一下你。”有熊析
木在床边微微弯下身子,“我估计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就端了碗粥过来,你自己能吃吗?”
“刚好有些饿了,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轩辕轸强笑道,欲从有熊析木手里接过粥的手,却在不住
的打着战栗。
“好了,好了,别强撑了,老老实实待着别乱动。”有熊析木从旁拿过凳子,盛起汤匙轻轻吹了一口
,轩辕轸脸上发烫,咽了一口急忙打量四周,“这是哪?”
有熊析木见轩辕轸羞红的脸,嘴角微仰笑道:“姬故冼的营帐,灵兰给你争取过来的,你也当的起。
”
六十度上扬的嘴角,眉梢眼角的美人痣,让轩辕轸不得不继续转移视线,望到发根淡黄色的头发时,
“你的头发……”
“这是天生的,我母亲是外邦人,很丑吧,小时候经常被人笑的,所以我就把它染黑了。”有熊析木
略显难为情。
“没有,我觉得很好看,你皮肤又白,跟你很配。”轩辕轸由衷称赞。
抿着嘴,有熊析木忍住笑意,拿汤匙堵住了轩辕轸的嘴,“行了,好好吃你的吧。”
营帐中外嘈杂的声音,使得帐中寂静的氛围不那么尴尬,有熊析木打破了肃静,“打仗了。”
轩辕轸点点头,“一点消息都没有,梁州军突然就打来了。本想清净两年来的,命不饶人……”
“别说这些了,怪难受的。要不说说你跟灵兰的事?她为了到这儿找你可受了不少罪。”有熊析木只
是想着转移换题,没想打听灵兰以往的私事。
谁知轩辕轸叙说了起来,“我挺对不起灵兰这丫头的,从小时候起,因为她总是不让我去找她姐姐,
没少欺负她。”
“我记得她姐姐是公孙奎?”有熊析木有听灵兰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