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没事，就是迷路了，刚刚顺着阳光走出来的”顾蠡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告诉顾暨，她在林子经历的东西。

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好，顾蠡上了轿子，一沾座就睡着了。

林子黑暗处，阳光到不了的地方，弥漫着一股树木枯烂的霉气。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拿着魔藤花逗着乌鸦，乌鸦啄食过后，知道不是腐肉，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过了许久，老人回过神来，对着古树发出叹息:“她终于还是出现了，只是，她还太年轻了，需要历练。”

“小鸾，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顾蠡用丝帕擦拭手上的钰桃簪，漫不经心地问小鸾。

“小姐，你怎么了？鬼?我妈说过，这世上啊，最恶的鬼都比不过人，鬼有什么的。”小鸾觉得顾蠡奇怪，以为她又不舒服了，便要去请郎中。

“我没事，你坐下来，我们聊聊天吧，我很久没有和人聊过天了。反正大家都没有什么事，就谈谈心也是好的”顾蠡拉住小鸾，不让她去。

“小姐，小鸾有一件事，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什么事?你想说就说吧”顾蠡看小鸾犹豫不决，便忍不住催促她。

“小姐，沈亚少爷已经去了，你往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吧?你还这么年轻……”小鸾竹筒子倒豆子，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

“小鸾，抬起头，看着我，你觉得，我在盛京还有什么名声吗？盛京有一个眭宁，我便是死，也挡不住她对我的诋毁。我上次去抚州，可以说是把顾家的脸都丢光了，父亲至今还不跟我讲话。你以为，我还有退路吗？”顾蠡牵着小鸾的手，这中间苍凉，唯有她们，才能真实体会，“好小鸾，我不求别的，一切随心就好。我这样的，回了盛京，也没有人会要我的，何必去找不痛快?再说，我这么能对不起沈亚，从来都是他为我，现在，也该我为他了。”

小鸾似懂非懂地点头，不再追问劝说，两人沉默对坐到晚上。

顾蠡心里，是最多疑问的。她想着，为什么会有那样一片林子?这林子了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区夫子说的到底对不对?那魔藤为什么对她那么友善？这一切的一切，真是伤脑筋。

忽然间，她又想起迦来寺那个老僧说的话，什么戒去贪嗔痴，不过是觉得自己消受不起罢了。她顾蠡虽然不够聪明，也不够漂亮，但是，她足够顽强，什么运不合命，没有尝试过，没有厮杀过，谁会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