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战离嗫嚅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磨剪刀,我想吹柳哨了。”
听到柳哨,忠叔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斜着身子,低头整理器具,“你是谁?这里只有郑铁匠,没有忠叔。”
战离见忠叔突然提起警惕,连忙跑过去解释道:“忠叔,我是清悦呀。整整十年了,,我终于见着你了。”
忠叔听见来人的名字,脸色也没有想出什么变化,还是低着头敲打手中的铁块。
“什么清悦、忠叔,我听不明白。小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走吧,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战离看着眼前的面色膛红的男人,心里有些动摇。只是她忠叔眼角的疤,她又怎么会认错。这刀疤,是忠叔当年为了救她而落下的,险些伤了眼睛。
当时,战离苦闹着让忠叔为她做一只新的柳哨,忠叔没有方法只好答应。原本两个人藏在城郊的义庄中,虽然白天是荒草孤坟,夜里有野鬼啼号。可因为这是一个晦气地方,官兵也没有找来。
义庄本来就是一个荒凉地方,哪里会有柳树。耐不住战离的软磨硬泡,忠叔只好带着战离离开义庄,去了不远处的清水湖。忠叔刚选好柳叶,就看见战离背后那支寒光闪闪的飞镖。最后忠叔推开了战离,替战离挡了那暗器。
刺骨的疼痛还没有缓过来,忠叔便看见一片乌泱泱的官兵,来不及擦干留在脸上的热血,忠叔便带着战离又开始了逃亡之路。
“忠叔,我先走了,明日我再来”有些往事,回忆起来,总是苦涩。战离向忠叔恭敬行礼告辞,此时腰上的柳哨突然滑落在地,滚在沙泥中,颜色难辨。
战离顿了一下,在双腿凝住,也没有去捡,只是巴巴地看着忠叔。忠叔看到堕落在尘土里的灰色柳梢,那些深深埋葬在记忆里,镌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东西,忽然间又重温了一遍。
“清儿,真的是你吗?我还以为你被那些官兵抓了。这些年你都在呢,过得好吗,吃得饱,穿得暖吗?”忠叔看着战离,不知是哪来的沙子迷了他的眼睛,红了他的眼眶,“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忠叔都要不认识你了。”
“我一切都好,忠叔不用担心我。忠叔,我记得你从来没有铸过铁,怎么现在在这里做铁匠。你过得好吗?”战离拍了拍忠叔的肩膀,强收住了要落下的泪水。
“我……我一个孤家寡人,有什么好不好。倒是你,一个年轻姑娘,怎么会到这来。”忠叔疼惜地看着战离。
“我就是想来这边看看,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忠叔,我饿了,你这有没有吃的”
“清儿,你且等等,我去肉铺买几两肉,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忠叔听到战离饿了,忙不迭地拿了篮子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