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蠡儿,你怎么追上来了,快些回去,不要跟来了,”沈亚语气里的焦灼,顾蠡只当没有听见,只是一味地追着。沈亚只好下马,此时,顾蠡的俏脸飞过一丝红霞,双手捂着脸,胡乱塞了一个东西在沈亚手里,骑着马扬长而去。
到了驿站,沈亚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信,里面的是当下时兴的红香笺和一支碧玉花簪,笺上柳骨小楷工工整整写道:
“卓尔,娶我可好?”
沈诸亚看到笺上小字,目光婉转,眸子里尽是春意,浅笑地在红香笺上添上一字:好!
沈亚还记得这支碧玉花簪是顾家祖传之物,在沁蠡及笄时,顾夫人给她的及笄礼,说是将来出阁,这簪寓意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那个时候沁蠡还戴着这簪子问他好不好看。顾蠡本就眉目如画,肤如凝脂,戴上这簪,也极雅致。可诸亚偏说:“美貌的女子,不施粉黛也极美,相貌平庸的,带上累凤簪也是入不了小爷的眼。”顾蠡负气而去,整整三天未跟他说话。那是文源还笑话他:“小少爷明明满心眼里都是顾家小姐,怎么像大姑娘似的害羞起来,还死不承认,这下好了,你恐怕还要花百倍力气去求得原谅。真是虐妻一时爽,追妻哭断肠!”听到这话,沈亚恼羞成怒,拂袖而去,文源刷一个月马厩。
沈亚把红香笺和碧玉花簪和母亲留给自己的累凤钗放在衣襟内。便去向祖父请安,祖父是开国元老,当年和顾家故去的老候爷为国家开辟疆土,一生征战为国尽忠。自己年幼失诂,是祖父把他养大成人,平日里祖父虽严,却也是自己最敬重的人了。
“孙儿请祖父安”沈亚对着堂上威严的老人作揖。
“亚儿,来,祖父问你,你可知为何圣上为何下旨外放?”祖父今日竟有些和蔼,拉着诸亚的手说:“亚儿,记住,圣上此举是为了保全我们沈家,日后必要小心谨慎,不可大意,此去抚州只为避难,不可生出事端。我知道你这孩子虽然看着对什么事情都漫不经心,实则是个有主意的,日后若是沈家遇难,必能想出解决之法。只是,从今以后,你可不必假装纨绔了,离京之后,一切事宜都由你全权负责。祖父老了,不能为你做什么了,迁官抚州,是我为什沈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祖父,这是何意,孙儿年纪尚轻,府中事宜还是仰赖您的。”沈亚看着手中令牌,不解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今天开始,你就是沈家家主了,不得推辞,夜深了,你回去吧!”
“孙儿遵命,夜已深,明日还要赶路,祖父早些休息,孙儿告退”。
二十年前,曾有术士预言南北各王,二分大沅。
满朝皆知,人心惶惶。谁料十年后再观天象,竟是后羿星射日,国将统一。立嗣之事,可动摇国之根本,圣上早有决断,只是两王相争,实力相当,若贸然宣布储君人选,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春寒料峭,京郊夜空,一片星光,璀璨夺目。祖父看着角逐的群星,一生荣耀,一声叹息,群星角逐,到时大沅又是一个新时代,只是时代替换,群星涌起,又是一场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