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杨夭夭治伤的是医术精湛的古太医,他素日为人正直,却因原配未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便在外头养了妾室。当然,他得偿所愿,得了个儿子,只是此事他是瞒着他夫人进行的。
杨夭夭便以此把柄要挟他,让他配合她弄虚作假。所以当古太医离开甘来宫,在路上遇见皇上之时,顺便就向皇上承报,称皇后怀上龙种。
龙煜听到这个消息,没有喜悦与激动,反而是震惊和愤怒。
古太医看到龙煜阴郁的表情,心里突突。
“古太医,你确定没有诊错?”龙煜怀疑道。
“臣确诊无误。”古太医此时哪敢说出真相,只能撒谎到底。
龙煜瞅了古太医一眼,匆匆往甘来宫走去。
此刻杨夭夭正在吃着稀粥,满腹心事。
“奴婢见过皇上。”听风在门口见到龙煜,屈身行礼。
然而龙煜怒气冲冲,径直走到杨夭夭床前。
啪一声,龙煜一掌拍落杨夭夭喝粥的白玉瓷碗。
“皇上。”面对怒火冲天的龙煜,杨夭夭愣了。
“杨夭夭,朕一次一次容忍你,你就这样报答朕,恩?”龙煜怒火中烧,语气极冲。
杨夭夭一脸懵懂,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
“皇上。”杨夭夭此刻越是无辜懵懂的眼神,越是让龙煜火大。
龙煜此刻似喷出的火山,熊熊火势。
“朕的皇后,朕的确对你太仁慈了。”龙煜忽然一把抱起杨夭夭,扔在床上。
杨夭夭不知龙煜为何发怒,却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忙道:“臣妾身怀有孕,恕臣妾不能侍寝。”
“有孕?不能侍寝?”龙煜冷笑道,“朕偏要你侍寝。”
龙煜说完,压上杨夭夭的身子。
情急之下,杨夭夭抽出枕头下的匕首,抵住龙煜的背。
“想杀了朕?动手啊!”龙煜根本不惧,俯身肆无忌惮地亲吻杨夭夭。
龙煜的动作让杨夭夭倍感屈辱,眼泪竟然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皇上,出大事了。”佟仲气喘吁吁,站在房间门口禀报,“皇贵妃小产了。”
果然,龙煜闻言,停了下来。只是看到杨夭夭眼角的泪水,一脸复杂的神色。
龙煜未发一言离开甘来宫后,杨夭夭不由自主呜呜哭泣。
来到皇贵妃的玉华宫,陆倾城正神色哀伤。龙煜看着她,一言不发。
“皇上,你要为皇贵妃娘娘做主。”开口的是前来探望的玉嫔。
“做主?”龙煜疑惑地看着玉嫔。
“皇贵妃娘娘本来身体无恙,可是仅仅喝了几口听风送来的补汤,几个时辰不到就见红流产,此事还请皇上明查。”玉嫔解释道。
“把听风带过来。”龙煜吩咐道。
不久,听风就被护卫押到玉华宫。
“你说,是不是你害皇贵妃流产。”龙煜看着听风,问道。
“是。”听风爽快地承认了,众人震惊。
“你一个奴婢,哪有胆子,是不是皇后主使你做的。”玉嫔质问道。
湘妃出言道:“皇上,皇后娘娘仁慈,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臣妾私以为听风嫌疑较大。”
可她话音刚落,匆匆赶来的杨夭夭便宣称道:“此事的确是臣妾所为,不关听风之事。”
“不是的,此事是奴婢一人所为,不关皇后娘娘的事。”见杨夭夭揽下罪责,听风急忙辩解。
“皇后,你为何如此心狠,连我腹中孩儿也不放过。”皇贵妃一脸痛色,楚楚可怜的模样。
“皇上,臣妾嫉妒皇贵妃身怀龙裔,所以设计除掉了她腹中胎儿。此刻臣妾后悔莫及,甘受皇上处罚。”杨夭夭挡在听风跟前,自请受罚。
龙煜看着杨夭夭,发现她眼角残留着未来得及擦拭的泪痕。
“皇上,她都承认了,你要为皇贵妃做主。”开口的是玉嫔。
杨夭夭打量着玉嫔,她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质朴的姑娘,虽然衣着华贵,却让人感觉廉价。
皇宫真的可以改变人的本性,杨夭夭嘲弄地看着玉嫔。
或许杨夭夭的眼神太过凌厉,玉嫔身子瑟缩了一下。
“皇后做错事,应当受罚。”龙煜开口道。
众人等待龙煜下命令处罚杨夭夭,皆竖起耳朵。
龙煜沉思良久道:“皇后,你可愿意用腹中胎儿性命去偿还皇贵妃丧子之痛。”
这,众人震惊。一是震惊皇后居然有孕,二是震惊皇帝竟然要皇后用腹中胎儿偿命。
要知道皇后腹中孩子是嫡子,要用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一个死去的婴儿偿命,情理上说不过去,众人也看清皇上宠爱皇贵妃之深。
当杨夭夭知道听风众目睽睽下除掉皇贵妃的孩子,情急之下才会想出假孕这一招以自保。
可是杨夭夭没想到龙煜竟然要她用肚子里的孩子去抵命,不由得心痛。
终究她在他眼里,微不足道。
杨夭夭面如死灰,惨然一笑道:“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杨夭夭说完,一口气喝下了剩余的打胎药。
“娘娘。”听风欲阻止杨夭夭,终究是迟了一步。
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和皇贵妃的孩子都没有了。
龙煜看着面色苍白的杨夭夭,胸口沉闷。
“皇后好妒,残害朕的嗣,理应被废。念其有悔改之意,且以其子之命偿命。朕现将其打入冷宫,以观后效。”龙煜冷冷地开口,拂袖而去。
一场宫廷争斗,暂时落幕。
因杨夭夭并未有孕,所以喝了打胎药未伤及身体根本。
只是甘来宫必须要搬出去了,搬到荒僻的冷宫。
冷宫荒凉,平常乃野猫聚集之所。此时杨夭夭入住,野猫纷纷逃串。
跟着杨夭夭进冷宫的除了听风,便只有阿紫。
主仆三人倒也乐观,一起收拾破烂颓败的院子。
杨夭夭见这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竟然给这破院子取名百草苑。
夜幕时分,杨夭夭坐在爬满青苔的石阶上,抬头看着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