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现在一定很生气吧,那就在湖水里多泡一会,降降火气。”皇后说完,飘然离去。
“杨夭夭,我一定会收服你这只小狐狸。”皇帝对着皇后的背影说道,却并未有怒意。
君无戏言,皇后被罚去白云寺静思己过十日,第二天,皇后就和听风一起出宫了。
白云寺是千年古刹,香火鼎盛,每天来这烧香的人络绎不绝。
杨夭夭和听风首先到正堂,在菩萨面前拜拜。
然后去了经堂,和和尚们一起敲木鱼,念佛经,一直到晚上。
重复着拜佛念经的生活,杨夭夭睡梦中都能念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这些经句来。
听风睡得沉,晚上并未听见杨夭夭呓语。
第十日晚上,风雨大作。
滴答滴答。
雨打纱窗,惊醒了睡梦中的杨夭夭。
屋子里烛光昏暗,火苗轻轻摇曳。
杨夭夭起身走到窗前,欲关好窗户,抬眼一看,却无意间瞅见对面走廊里的一盏灯笼。
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楚人的脸,但是杨夭夭还是从剪影中认出来,那是玉子谦。
只见玉子谦推开对面厢房的门,谨慎的进了屋子。
半夜三更,玉子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杨夭夭好奇,蹑手蹑脚出了房间,猫着身子,一路走到到玉子谦刚刚进去的屋子外。
杨夭夭把脸贴着窗口,竖起耳朵,偷听屋里的动静。
这是什么?听不懂?
杨夭夭听了半天,也不懂里头人说的啥。但是她确定他们讲的并非大新的语言,而是东营岛国的话。
“难道玉子谦是东营国的人?”杨夭夭心里暗忖,震惊不已。
吱呀,杨夭夭不小心踩到风吹落到走廊的树枝。顿时引起了屋里人的警觉“谁”。
杨夭夭闻言,拔腿就跑,也不管是往哪个方向跑。
屋里顿时跳出一个黑衣人,紧追着杨夭夭不放。
杨夭夭轻功不赖,一路跑到白云寺后山的观光亭才停下来。
雨水淋湿了发稍,微冷。
到了亭子才发现夜黑的可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这里的。
杨夭夭还未缓过气,就看到一盏灯笼到了自己跟前。
“是你。”追来的人未料到对方是杨夭夭。
“子谦哥哥。”杨夭夭看清来人,唤道。
玉子谦却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子谦哥哥,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看着玉子谦,杨夭夭满目温情,被雨淋湿的样子更加楚楚动人。
夜,吞噬了星空,吞噬了大地,吞噬了藏在心底的思绪。
玉子谦忽然抽出腰间的匕首,亮晃晃的对着杨夭夭。
冷酷,面无表情。
在微光残影中,玉子谦的脸异常冰冷。
“你,要杀我?”杨夭夭不敢置信,声音微微颤抖。
“对,我要杀了你。”玉子谦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师傅处置了你母亲?所以你很我?”杨夭夭逼问道。
匕首抵住杨夭夭的胸口,再往前,就会伤人。
“对,我恨你。”玉子谦开口道。
一句我恨你,竟然比刀还锋利,割地自己的心好疼好疼。
一句我恨你,竟然比石头还坚硬,堵地自己快要窒息。
“师傅把你赶出游云宫后,我去找过你。可是我迷路了,还在森林里碰到了狼。要不是我随身携带迷香,我或许已经成了那匹狼的美食。”杨夭夭泪光闪闪,悲伤莫名。
“找我?应该是杀我吧!您们杀了我母亲,还一路派人追杀我。蛇蝎心肠,你和你师傅有何区别。”玉子谦怒道。
“不会的,不会的。师傅不会这么做的,她不会派人杀你的。”杨夭夭不信,摇头否认道。
“我是游云宫的人,追杀我的那些人武功招式我都知道。你还要否认吗?”玉子谦不屑道。
此刻,杨夭夭已经相信玉子谦说的话,她的师傅简如霜真的曾经派人追杀过玉子谦。只是当年自己年幼,师傅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亲近的人死在她面前,才假借驱逐玉子谦的名义,背地暗杀他。
玉子谦当年被追杀,一路逃到荣城。在关键时刻是睿王龙煜救了他,还派人送他去北关当兵,最后一步一步助他取代北关守将,成为北关军的领头人。
所以睿王起事的时候,他才会反戈一击,让皇帝龙影彻底兵败。
“子谦哥哥,对不起。”杨夭夭知道说什么都无法挽回。
“对不起?有用吗?”玉子谦质问道。
杨夭夭突然闭上双眼,下定决心道,“你杀了我吧。能死在你的手里,我死而无憾。只是希望在我死后,请你将我的骨灰带回游云宫,将我埋在那颗我们一起亲手种的梧桐树下……”
哐当,匕首落地的声音,震地杨夭夭睁开眼眸。
只见玉子谦眸光温润,静静地望着杨夭夭。
眼角凝结的一滴泪,仿佛凝结了万千思绪,百转千回。
“雪儿。”玉子谦忽然一把抱住杨夭夭,温柔唤着,“雪儿。”
雪儿,久远的名字,是自己专属于玉子谦的称呼。
因为小时候白似冬日之雪,玉子谦便给她取名雪儿。
雪儿,这个沉睡已久的名字终于苏醒了。
玉子谦和杨夭夭皆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根本不知道不远处捂着嘴巴,瞪大双眼的听风。
今夜听风起来小解,望着窗外时忽然一个人影飘过。听风一路尾随,竟然发现了杨夭夭和玉子谦。
虽然未听见二人说了什么,可是他们抱在一起,她看的真真切切。
莫说杨夭夭是皇后,就算云英未嫁的姑娘,被人发现和陌生男人私会也会被唾弃的。
听风默默退场,回到屋子,听风一直躺在床上,从不失眠地她竟然睁着眼睛到天亮。
一夜落花,都被雨打风吹去。
次日,雨后初霁。
也是杨夭夭回宫的日子。
“皇后娘娘,你怎么还在看佛经。”听风见杨夭夭抱着佛经,问道。
“因为众生皆苦,唯佛愿普度众生。”杨夭夭答道。
“娘娘,回宫之后,你就和皇上圆房了吧。”听风酝酿许久,终于说出来心里的话。
杨夭夭摸摸听风的额头,不解道:“没有发烧啊,咋说胡话?”
“娘娘,皇上真的很在意你。”听风说道。
“我和皇上只是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并不是真的夫妻,知道了吗。”杨夭夭教育听风道。
哎,听风沮丧地叹口气。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昨晚的事情告诉皇帝。她好苦恼,感觉自己的小脑袋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