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肆无忌惮地侵袭荣城,这个即将发生悲伤故事的城市。
北隅仁人坊,一排排楼房巍峨挺立,那红墙绿瓦,雕龙画栋,无不昭示着此地住户的非富即贵。
北街第一户,是威名四海的卑国战神杨镇的大将军府。大将军府占地极广,屋舍错落有致,气势庄严肃穆。门外守卫的士兵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杨镇,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他是卑国老百姓心中的神,他,在民间,甚至比皇帝还要受尊敬和爱戴。
这不,皇帝龙影也很识趣,在杨镇又一次凯旋后,特于今日赏赐黄金万两,珠宝无数。
整个杨府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除了杨府之人,杨家的许多本家亲戚也在。原来今天是商议杨氏一族选族长之事。
恰逢皇帝赏赐,杨镇光耀门楣,自然是佳肴待客,美酒承人。
众人言笑晏晏,酒酣饭饱,已是夜幕降临。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可能说的大将军府即将发生的一切。
都说大将军府守卫森严,铜墙铁壁,即使苍蝇也钻不进去。
可是如果这森严的壁垒如果从内部攻破呢?那就如溃于蚁穴的千里之堤,不堪一击!
万万没想到,大将军府护卫长林萧竟然在卫士们酒中下毒。
原以为只是醉了酒,没想到一睡永不再醒。卫士们最后倒在满目狼藉的酒桌上,倒在林萧这个长官兼兄弟的阴谋里。
护卫军全军覆没,因为一个背叛者。
失去卫兵的大将军府,犹如没有牙的猛虎,看似庞大,却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虽然骁勇善战,杨镇却孤掌难鸣。试问一个人的力量如何抗的了千百人的进攻。
黑衣人一群一群,尤如黑蝙蝠一般涌进大将军府。他们好战嗜血,冷酷无情,见人就砍,逢人必杀。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是否属于大将军府中人,格杀勿论。
这是要血洗大将军府,很显然地!
杨镇英勇,却独臂难支,无力回天。
只见满目血色,触目惊心。连那墙角洁白的栀子花都已沁红。
“是你……”杨镇看着埋伏在屋顶的黑衣人,终认出了对方,明白了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放箭!”黑衣人睥睨一眼杨镇方向,邪魅地扯着嘴角,冷声命令道。
“遵命!”藏在暗处的弓箭手应喝,同时松开握弓的手,箭矢齐发,嗖嗖地,冲散落水,直直飞向杨镇。
堂堂战神,在自己府邸,竟身中百箭,吐血身亡。
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久久不散。
滂沱了整天的大雨,如诉如泣,仿佛唱着一首哀怨的挽歌,埋葬了偌大的大将军府。
大将军府一夜被灭,这个消息翌日便传遍荣城。就连乡下都收到风声。
渔镇位于荣城东南五十里,是一个风景优美,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这里也是杨镇妻子钟灵秀的故乡。因为眷恋老家的风土人情,所以自从怀孕后便搬离大将军府,回老家居住。
钟灵秀父母早亡,是她的奶娘玉嬷嬷教养长大的。
玉嬷嬷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平日里却精神矍铄。今日她听到大将军府灭门的消息,不由得落泪,神情悲怆。
“小姐……”玉嬷嬷从外头回来,走进钟灵秀的屋子。神色哀戚。
“嬷嬷,你怎么了?是否哪里不舒服?”钟灵秀一眼看出玉嬷嬷有些神色不对劲。
“小姐,老奴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定要挺住。”玉嬷嬷眼眶含泪,痛意难掩。
闻言,钟灵秀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将军他……”玉嬷嬷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钟灵秀心头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大将军怎么了?你快说啊。”钟灵秀焦急问道。
玉嬷嬷看着大着肚子的钟灵秀,有些于心不忍告诉她真相,但还是在钟灵秀急切的眼神里出了声:“大将军已经……去了。”
“什么?”钟灵秀闻言,瘫坐在地。
玉嬷嬷忙扶着钟灵秀,哭腔道:“老奴听说,大将军府昨夜遇到歹徒袭击,无一人生还。”
“不可能的……”钟灵秀捏紧玉嬷嬷的手,拼命摇头,眼泪簌簌落下。
“小姐,你一定要打起精神,大将军的后事还要你操持。”玉嬷嬷含泪劝慰。
呜呜……
钟灵秀不得不接受这个噩梦般的事实,大哭起来。
“小姐……,你流血了,快……快躺床上去……”玉嬷嬷低头,发现钟灵秀下身一摊血迹。她知道这是要生产了。
“锦绣,快去烧水,素月,快准备剪刀,布条,棉花!”玉嬷嬷忙吩咐伺候的两个小丫头。
钟灵秀被小心翼翼地扶进产房,平躺在床上。
“小姐,你一定要坚强,你和大将军的孩子不能有事啊。”玉嬷嬷虽然颇通医理,可是生孩子乃是一脚踏进鬼门关,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丫鬟锦绣和素月第一次遇到妇人生孩子,都慌了神。
“发生何事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
“夫人要生了。”锦绣端着水,看着来人,从他的穿着和气度上看,也知他定非一般人,遂匆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