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出现了。
他蹲下身子粗鲁地抹去我的眼泪,硬把我拽了起来,用的力气极大,手腕上留下一道红红的瘀痕。
我慢慢地沿着他的脚步走,轻轻地踩着他的影子,那是极虔诚,极小心的。
只是默默地,窥觑着他挺拔的背影,那有些凌乱的发髻和随风飘荡的发丝,以及衣服上细小的褶皱,只为了获得一点点的真实感。
他忽然停下脚步,我没有一丝防备地撞到他的后背,仰起头来,瞥见他紧皱着眉毛。
我不敢再看,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是一双男性的布鞋,粘着雪和泥。
是像我一般,不伦不类的狼狈模样。
眼睛里莫名的又有些潮湿。
我的视线忽然被挡住,宋霁月把狐皮大氅披在我身上,一如既往的很粗鲁。
却好似触动了某个机关的按钮,眼泪就没完没了的流了不停。
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不停地打泪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但就是想哭,哭得没完没了,肆无忌惮。
”别哭了。“
”就···就要··哭··“
”怎么这么多眼泪?烦人!“
”···就···多···“
“不准哭了!”
“···就,就···想哭···”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了!别再哭了!”
“就···就···欠···我了。“
“再哭我走了!”
“不···不···不行。”
宋霁月被我气笑了,蹲下来轻缓地擦去我的眼泪,嘟囔道:”真就应该就把你扔到这,管你什么死活。”
我瞪着眼睛瞅他,可眼泪又唰唰的流下来。
“好了,好了。咱们先找个地方避一下好吧?”宋霁月轻轻叹了口气,放缓语气,他伸手把大氅系好。
我紧紧拽着宋霁月的衣角,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眼泪好像哭干了,眼角有些干涩,只是不停地打泪嗝。
我静静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象是某种神秘的魔咒,格外的令人心安。
狐皮大氅对我来说太过长,拖拉在地上,扫过我和宋霁月走过的路。
沉重的感觉却让我感到很美好。
他长长的睫毛沾上片片雪花,在月华下闪着某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光辉。
打下一小片阴影。
如果可以选择时光可以听到某一处,那么就请不要再走了。
就停在这就好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