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俩全是为了他才这么苦干着，你不也是与我一样的吗？”

夫妻俩说过了一阵话后，成业笑着说：“现在还早着，我去自留地看一看播下的菜籽，将菜苗密的地方芟一芟，每棵菜秧才能长得粗细均匀。下午我要到‘牛舌头’汝兴叔家雷竹地的上面看一看，据他对我说，那边有一大片桑树地荒芜了。是因为那边太远太偏，没人要种，已经荒芜两三年了呢，我准备去那里垦荒种青饲料。”

小珍听了便说：“人家嫌太远不要这地，你就不怕偏远了吗？”

“这个没法子，别人家是会到外面去赚钱，在家搞当然不合算。而你我是离不开这个家的人，所以只能刻苦地干，才可维持这个家。我想过的，眼下我和你都各有一辆脚踏小三轮车，比不得从前两条腿跑路又累又慢。据汝兴叔说，那里现在是一条机耕路直到地头，你我有小三轮车也比较方便的。这垦荒是个累活，由我一个人去干好了，你只要将家中的事和兔子管过去就行。以后一有空余时间，我就去那里垦荒。这样做的话，你我当然是更苦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一切是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

成业说罢，便拿了一把锄头，到自留地中芟菜秧去了。到将近中午时分，成业从自留地里回到了家中。

他兴奋地对小珍说：“今年的天气好，连着下了三天细雨，这各种菜秧子和萝卜菜籽，都出苗得很好，只是有几处过密了一点，我已经将它芟疏了，到栽种时一定是好苗子。”

小珍听了也高兴。於是，一家人便开始吃中饭。

待吃过中饭后，儿子上学去了，成业便拿起一把锄头走下院子里，从兔舍中推出了他那辆小三轮车，把锄头放在三轮车的车斗内。他将三轮车推出大台门外后，便骑上了车子，一路向村东首的堤坝上蹬去。

当成业在堤坝上面蹬了约三里路后，这堤坝的外侧西面，就是去“牛舌头”方向的那条机耕路了，一看这条路的宽度可通卡车。成业便下了三轮车，将车子顺这条路推到堤坝脚下，又重新骑上了三轮车，直向“牛舌头”方向蹬过去。

这下面的路虽然较宽，但是没有平整过的路面，当然没有像堤坝面上那样平坦。成业蹬着三轮车，不免有些颠簸。当他踏了约两里路后，便来到了雷竹地的尽头。这一路过来的雷竹地，经过两年多的栽培后，基本上都成了竹林，已能产出相当数量的雷笋了。

此时，成业见汝兴叔的地，雷竹约种了四亩地面积，余下的一半在种其它农作物。在他的地西边，就是一大片荒芜了的地。地上都长着齐腰深的茅草，其中可以看到几株半死不活的桑树。

成业不敢走入茅草中去，怕踩上了毒蛇。他放眼眺望了一周，据他的目测这块荒地不少於三十亩。他心中不免高兴起来，想到这次又来到了这块，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这几十年前放牧时的世外桃源，经过淡河侵蚀沧桑变幻，这面积已经缩小了很多，而且是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