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也和我嫂子讲过的,从最节俭地办。反正多欠下的钱,也是日后你夫妻俩要偿还的。办喜事时,若是浪手一点,日后就多还些债,这又何必呢?”
孙狗子见婚事已妥,接下去就要筹钱办喜事了,便无心再坐下去,就起身告辞说:“婶子,我这就走了,见了我娘后,以后的事,我会再与你联系的。”
石松老婆笑着说:“好的,好的,你忙你的事去吧,我也不留你了。”
这孙狗子走出石松家后,便匆匆地向枇杷山下走去。当走到大队养猪场门口时,他也懒得走进去和里面的人打个招呼,现在对他来说是分秒必争,把事儿办得越快越好。他心无旁骛只一意向前紧走,没过多久便到家了。
一走进家里,就忙着生火做饭,只因粮食不足,所以仍然烧的是红薯粥。这红薯粥烧好后,吃的时候可快不了。古话讲:性急吃不得热粥。这孙狗子虽然性急,对烫口的热粥却也是无可奈何。
於是,他去拿过一把破芭蕉扇来向粥碗扇了起来。真是“破扇无风”,虽无大效却也有微效,总比不扇凉得快一点。孙狗子就这样一手对着粥碗,扇着破芭蕉扇,一手拿着筷子向嘴中扒拨着红薯粥,并不时地向粥碗中“嘘,嘘”地吹着气。当孙狗子耐着性子,吃下了一碗多红薯粥后,觉得肚子好过了,便放下碗筷。也不去将锅内剩下的红薯粥,用碗盛起来,只是拿过锅盖,向锅上一盖便了事。
至於刚吃过的碗筷,仍丢在桌子上,现在哪里会有时间去洗碗。他扯下一块旧毛巾,揩了一揩沾在嘴角上的粥沫子,又向棉袄袋中一摸。那袋子内的香烟还剩下几根,估计勉强应付一下还行。於是,他锁上门锁,忙忙地向她母亲住的村子方向去了。
说起这孙狗子的母亲,在初解放时因丈夫病故,生活无着落少靠傍。於是,又转嫁到县城西边,离城十多里路的“马村”。现在的丈夫姓马,家中排行老大,所以马村的人习惯叫他马老大。自从孙狗子的母亲嫁给马老大后,十多年下来生育了两个儿子。马家的大儿子已有十岁,小儿子也有八岁了。马老大诚实肯吃苦,一家人日子虽清苦倒也过得去。
这一天中饭后,孙狗子的母亲待两个儿子上学去,便到村外的地里拔萝卜。当她挑着半担连着叶子的萝卜回家时,看到家门前站着一人,远望去好像是她大儿子。
正疑惑间,那人却向她跑了过来,口中喊着:“妈,你回来啦。”
她一听声音就立刻明白:真的是狗子来了。这孙狗子一跑到娘的身边,就一下子接过娘挑着的半担萝卜,转在自己肩上拔脚就走。他娘笑眯眯地跟在后面,不解地问他:“你怎么今天下午会来我这里?”
孙狗子兴冲冲地挑着萝卜,在前面说:“妈,到家后再说,路上说不清楚的。”说话间,孙狗子已将半担萝卜挑到门前。
她娘赶紧上前开了门锁,孙狗子将萝卜挑进了院子中歇下后,便走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