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瑞,你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一副见鬼的模样?”樊北还真没有见过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就算是当年他的好兄弟,也就是他的父亲死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十分的镇定,感觉不像是个孩子,他还以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惊慌失措的,看来今天这是要打破他对他长期以来的看法了。
可是这突如其来的反常着实让他开始担心起来,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过,想必他是见到了什么东西,可是他能看到什么把他吓成这样呢。
“樊伯伯这跟见了鬼也差不多了。”成瑞虚脱似的跌坐在地上,一副吓得不轻的惊恐模样,汗滴止不住的往脸颊下滑过,样子实在是狼狈至极。
“呸!说什么傻话呢,不是从小就交过你不要信那些东西嘛!”樊北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这么一说的,要是真的有鬼的话,他在战场上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他不是早应该被鬼杀了嘛,可他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成瑞脸色苍白,毫无形象的摊坐在地上:“樊伯伯,你不知道上官龄是多么可怕的人,侄儿现在想到他的眼神都感觉不寒而栗,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比他那双眼睛还要可怕的人。”
樊北也明白了失态的严重性,若不是真厉害的话这小子是不会变成这样的:“上官龄就算再厉害也是个人,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的,明白吗?”
能让成瑞吓到惊慌失措的模样他真的很想见见他是什么样的人,有机会的,他一定要见识一下那个叫上官龄的小子怎么个厉害法儿。
“我明白了。”看得出来樊伯伯是在关心着自己,可是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久久不能消散,他从没有见过比他还像野兽的双眸,里面充斥着对杀戮的渴求,他只为鲜血而活。他这种人更适合待在暗处,可他却用盔甲包裹着他那颗黑暗的心,他甚至觉得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享受杀人的乐趣而已。
樊北厉声道:“明白就给我站起来,堂堂一个将军摊坐在地上成何体统!”
吓得成瑞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面色平静,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自己。看到他恢复过来了,樊北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去,这小子尽让他操心。那个混蛋在死的时候把这孩子托付给了他,让他照顾好他的家人,既然应了下来那他就一定会做好的。
从战场上下来的上官龄周身散发着鬼魅悚厉的气息,以至于谁都不敢往他身边靠,他们都怕上官龄会突然动起手来,要是他动手的话,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住他的。
上官龄回到营帐脱下盔甲,银色的面具上面满是血迹,从棱角分明的面具上面滑下去的血珠染脏了他湖蓝色的衣衫,渐渐地干涸,变成了褐红斑疤。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血腥味萦绕心头,看着手上的沾着的红色,面具下的那张脸越发的狰狞,他虚弱的从荷包里拿出一丸药吃了下去,渐渐地压抑住他体内的躁动。
他赶紧拿起了水壶直接往头上灌水,头发沾满了水珠,冰冷的感觉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无力的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鼻尖的血腥味还是留在身上,一种恶心的感觉让他想要毁掉眼前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