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坐在客位，喝着茶，才一天半没见，她仿佛老了许多，即便脸上抹了很多胭脂，也隐藏不了面容的憔悴。冷月飒忽然想起那日耿尤师叔的话，他话中提到浮桑果功效奇特，是天界仙子美容养颜的绝物。

九灵身后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他头上正敷着灵药裹着纱布。冷月飒一眼便认出那男子就是那日在怜雨池后洗澡那个，此刻他看到冷月飒，脸顿时通红，低下头，局促不安，不敢看她。冷月飒心中疑惑，她听说师父给九灵下了禁制，永远不得踏入青霞峰一步，可现在九灵正坐在殿内喝茶，委实奇怪。

“徒儿拜见师父，两位师叔。”

凤栖幽幽目光看着冷月飒，没有说什么，而此刻耿尤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那意味深长的笑让冷月飒觉得毛骨悚然，怪异的紧。

“归一，说说那日的情景，你放心，你只需实话实说就好，若真的哪里委屈了你，上仙贵为蓬莱之尊定会为你做主。”九灵一闪眸中的杀意，对身后的归一吩咐道。

“是，师父。”归一依旧低着头，唯唯诺诺描述着那一天的场景。

“那天，我照常去给浮桑树施肥，天气炎热的厉害，我便到池后洗澡消暑，哪知刚下水一会儿，便见她站在身后偷看，紧盯着我不放，我呵斥她，她却不为所动，终于色心大发扑了上来，将我按倒在地，对我又咬又啃，我几番挣扎，奈何敌不过，她拿起石头将我打晕，等……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丝……不挂躺在水里，头上流着血，而她……已经不见踪影……”

归一的这一通说辞，听得冷月飒一愣一愣的，半响回不过神来，他这是在说她吗？这么粗暴？

“噗呲！”耿尤忍不住一口酒喷出来，听着归一的描述，他再不笑恐怕会憋出内伤，他看向凤栖，凤栖面上无半点波澜，平静的可怕，再看冷月飒，她本三魂被封，没有表情，可那双大眼睛里的难以置信明显的很。

耿尤盯着冷月飒，那眼神，仿佛是日久天长终于识破了她居然是这种人，啧啧……

九灵见凤栖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得心中一慌，不应该的，他不应该如此平静的，九灵沉住气，说道：“世人皆知，蓬莱上仙乃是深明大义之人，既然事实如此，青霞峰得给出一个交代！”

“交代？”凤栖回答的风轻云淡，可这云淡风轻却给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想要什么交代？”

九灵心中疑惑，她不敢相信凤栖就这样退步了，可为何在他的目光下她有种被看穿一切无地自容的感觉。

“归一本是灵界灵王之子，想来也配得上爱徒，既然他们两厢情愿，不如成全他们，让他们成婚，平了这一段丑事，这一来更好，反正蓬莱也好久不曾有喜事了。”

霎时，青霞殿温度陡然下降，安静的可怕。

九灵知道凤栖这是怒了，心中一凛，语气变得严厉：“上仙的爱徒轻薄了归一，这是不争的事实，理应负责，上仙若是肆意包庇，恐难以服人！”

“若真是事实，本座包庇，你又能如何？”凤栖冷声道，语气中含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他宠徒弟早已六界闻名，也不差这桩小事。

“你！”九灵站起身，眼中是满满的不甘，“你是她师父，亦师亦父，晚辈犯错，凡间长辈尚且会训斥一二，你贵为蓬莱之尊，却这般宠着她，对她如此不同，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别有心思！”

凤栖眼光一冷，抬手挥出一道旋风，呼啸而过，九灵和她弟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冷月飒一愣，耿尤也傻眼了，原本以为凤栖沉得住气，是有十足十的应对之策，就算不用那一贯百试百灵的长篇大论将人说退，也得用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将人晾退，可这简单粗暴的方式……委实有点一鸣惊人。

反应过来的冷月飒缓缓跪在凤栖面前，低着头，解释道：“师父，徒儿错了！”

“错在何处？”凤栖语气微凛，无往日那般柔和，带着一丝质问。

“徒儿并没有将那归一扑倒，也没有打晕他，是他自己绊倒的，磕在了青石上才留了那么一道口子，他也没有晕过去，自顾自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