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绘山小酒馆。
南宫宋致勃勃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其实并非南宫宋有先见之明知道此行会遇着需要搭救的弱小女子,只是在九州城滞留之际,误入镜花巷子,短短几十米几乎包揽整个九州大陆的精华。有洛澜山城生产的丝绸布料,有沧海城的铁器,还有华胥城的占卜册子,还有面容精致近乎妖魔的暗娼,当然还有长成畸形的侏儒和兽类在尽情的表演……南宫宋一边惊叹造物者的偏心一边尽情的享受这人间的奇珍异宝。
南宫宋武功虽无大成,但嘴上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若论天经地纬四海八荒的奇事无人能与之比肩,无中生有有中生奇是他的拿手好戏,若是辩论更是上可通天下可遁地。所以说他于十五岁那年离家之后,身无分文,随身只有一把名剑是老父南宫仁于他十岁之际所赠的生辰礼物。可这些年却也过的滋润,凭什么?就凭他一张巧嘴和一张厚比城墙的脸皮。这话是他自己说的,若是教那些正人君子听见,又该说他没有教养,可南宫宋不这么认为,他把这些故事当做勋章一般贴在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那个一张嘴走遍九州的少侠南宫宋。
在镜花巷子小住月余,竟没花上一个金珠,本准备好一掷千金的南宫宋再一次窃窃的收好自己从别处借来的金珠,安稳的在萋萋馆住了下来。他倒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苦了那些姑娘,临走时往他怀里塞了多少价值连城的信物,那一日,萋萋馆倒真应了这雅致的名儿,一众姑娘哭的凄凄惨惨戚戚的,挥着香帕说公子可要回来啊。
而南宫宋的夜行衣却是一位姑娘所送,没有人知道她从哪儿来,也没有知道她为何又来到了萋萋馆,只是她冷淡时如归迹雪山峰顶的雪,热烈时却堪比沧海城头上炙热的太阳。没有人摸得准她的性情,时冷时热变幻无常,却偏偏对了男人的胃口。是以,她来着没多久便打出了自己的名号,在这全九州最奢靡的妓馆挂了头牌,花名为小骁。
妈妈本想为她取个更为高贵冷艳的名字,比如羽纯、凌霜一类,却被小骁果断拒绝,声称若不叫小骁便不在这里挂牌。妈妈也只得依了她,无法,谁让人红的,这样的懂得玩弄男人的姑娘自己不收便是和大把大把的金珠过不去。
而赠予南宫宋这身黑色夜行衣的正是这位与众不同卓尔不群的小骁姑娘。没有人知道他俩在独居一室之时,是不是真的只是吟诗作画,还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只是这两人从无许诺也自然互不相欠。
南宫宋做了五年的风流公子,说了五年的漂亮话,却从不对小骁说一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