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李玉，换掉了名字和身份，按这样说，有没有可能，白瑶也已经被换了身份？二十出头的白玉，这种事情明显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我追查桃源小区那户人家的信息，他们的女儿确实是白瑶，至于这个人的具体身份信息，还要跑一趟桃源小区。

我立刻打电话给陈潇梧，因为事关白玉，所以心里还是有些打怵，他会不会生气我私自查那个人的身份信息？这种事情，也不好找什么借口，查了就是查了，我把眼一闭心一横便把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事实证明，亲老婆还是有用的，他只无奈的笑了下，说回去季伯那边问问，我一颗心才安定下来。也对，他告诉我有白玉这个人的时候，大概已经做好了我去查探的准备，怎么说我们也是睡在一张炕的夫妻。

呵呵一笑之后，零载我去了桃源小区，那户人家仍然住在这里。十几年一如当初，不是因为经济原因，就是因为这家人都比较念旧。

零侧身站在我身边，我犹豫了一下，敲响了那户人家的门。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系着格子围裙的中年妇女，围裙较为宽大但仍能看出其身材窈窕，一头笔直的黑色长发从头顶开始渐渐有几缕泛白，手指上还粘着创可贴，说话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你们是······”

“阿姨你好，我们是警察，有几件事想问你们。”

一听到零说警察，妇女似乎有些迷惘，怔了一瞬后便立刻敞开门让我们进去。通过谈话得知，现如今家里一共就只有她和丈夫两个人，丈夫姓李，在一家工厂工作，工资不高，勉强能够养家糊口。房子是结婚时双方父母凑钱买的，两人便一直住到现在。当问到孩子时，女人的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因为丈夫有先天性的疾病，所以两个人只能选择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

“那······那那个孩子呢？是不是叫白瑶？”

女人惊诧地看着我点点头，“是叫白瑶，当时是她的哥哥给她起的名字。她从小就聪明伶俐，性子倔，总是一条路走到黑，与她哥哥相认之后，我们倒是放心了不少。”

“那她······”

女人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全部显现出来，灯光下的皮肤干燥单薄，早早便有了老态。“她······她不在了。”眼泪在她艰难吐字时滚滚而下，满是褶皱的手无助地捂着脸。

我和零对视一眼，狠狠了心，原因还是要问出来的。“为什么？”

她慌乱地抹抹额前的鬓发，“被人贩子拐走了，最后我们是去辨认的她的······她的······”似乎再也说不下去，我轻轻拍拍她的背，起身离开。

白瑶已经死了？这句话疯狂的捶打着我的心，忽然间，我的眼眶也不明觉厉地酸涩起来。那白玉，知道这件事吗？他的妹妹不是失踪，而是早早就离开了他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如果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这是他隐姓埋名的契机之一吗？

“原来白瑶早就不在了。”零在我旁边咕哝着，“要跟潇哥说一声吗？”

“暂且算了吧。”我捂着昏昏胀胀的脑袋，有些晕头转向。

我忽然很同情白玉，超群的智商，早早就完成了学业课程，在最合适的青春年华把自己献给了国家，但却在此时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骨肉至亲。如果我是他，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找个借口消失可能会是我的选择之一。

回家时，灯还亮着，他还没睡。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客厅，看见陈潇梧在沙发上打盹，便选了个角度扑进他怀里。

“怎么这么凉？”可能是因为温暖的怀抱忽然被冰凉冲散，他睡眼迷离的看着我。

“外面有点冷。”我故意抖了抖，装作委屈的样子蹭着他的脸颊。

面前男人迷朦里泛起狡黠，“那还不赶快去被窝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