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我挂断电话,“我反而有压力了,要是a组真的有人把这件案子传出去,你知道的,尤其是在警察的嘴里说出来格外可信,那你······”
“相信我,”陈潇梧关掉床头灯,在黑夜里摸索着我的嘴唇,“不会有问题的。”
此时的宴会,苏?正与睡睡相视而立。他伸出手,绅士地弯下腰,一言不发认真地看着睡睡。毫无疑问,苏?想要请睡睡跳舞。“这里极品的男人这么多,我为什么一定就要和你跳舞?”睡睡满脸嘲讽地反问,看着苏?平静如水的面庞,没有了记者,跨越了明星这层身份,睡睡终于发飙了。“苏?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但是我为什么就是只想和你跳舞呢?”她说的满面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其实。”苏?缓缓开口,“也许从某一时刻开始,我就没有在假装。”
在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月色皎洁的晚上,我一个人赤着脚走在沥青马路上,身边是繁华的夜市,烟火升天,人群忽然散开。
慌忙中,我踩到了海鲜小贩遗留下来的贝壳残渣,痛的缩起身子,“怎么了?怎么了?”我咬着牙一遍一遍问着匆匆逃离的人们。我抓住她们的衣角、袖口,然而所有能够触碰到的东西,都仿佛无数个狭小的尖刺同时刺入掌心,像紧紧握着一块石头,不凉不热,不痛不痒。身体没有灼烧的感觉,花香里却弥散开烧焦的味道,就好像有人把汽油洒进人群中,又擦燃一根火柴。
涌动的人群仿佛一下子停止了移动,黑压压一片静止着,好像在太阳的光芒刺入不到的地方,阴冷泛潮,亿万只蠕动的昆虫骤然间坚固的像一尊雕塑。身边开始有人死去,一个接一个表情木然地倒下,雕塑开始崩塌。缝隙中迸出巨大的裂痕。更多的黑暗扑面而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嗓子里已经发出刺耳的尖叫,我开始奔跑,贝壳更深地刺入脚底,她只能痛哭,“哥!”我想喊,可即使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只是更加琐碎断断续续的尖叫。深蓝色的乌云飘过来,遮挡住月亮,我闪身躲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颤抖着拔出脚底的尖刺,身体的深处,忽然有节奏地响起心脏跳动的声音,“怦怦”“怦怦”,伤口处红的刺眼的血也顺着这样的节奏向外流着,伤口四周的皮肤紧紧绷着,就好像承受不住这巨大的血流就要裂开。我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伤口,努力弓着腰让灌木丛遮住自己的身体,从容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不,每一声都似乎就在耳畔。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锋利的军刀上刻着华美的花纹,我不受控制地毫不犹豫地插进自己的脖子。
陈潇梧睡梦中有些口渴,他想要翻个身,感觉手臂底下的枕头好像被水打湿。心想大概是夏安睡着睡着又流口水了吧。他打消了翻身的念头,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想要帮她擦。却忽然感觉到这样的水分似乎并不像唾液一般粘稠,清凉的令他一个激灵缩回手。
他的夜视能力很好,但即便如此,借着单薄的月光,他也还是无法判断夏安是不是在流泪。管不得那么多了,应该是做什么噩梦了吧。
这样想着,他敞开了自己的怀抱,把我吸纳进来,轻柔地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