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双目片刻不离无尘粉面,抬手扶起无尘:“起来,而今怎么越来越规矩了!”
无尘微微垂首:“不好么?”
建成微微一愣,继而苦笑,她骨子里压根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主儿,现在的她就像是盖着层层的面纱挡住了内心的一缕明月光,遮住了眉间的一点朱砂痣,其实杭州城里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可叹杭城里那个鲜活的妙人儿,而今却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跟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似乎没了二致!只有建成明白,她之所以老老实实地遵伦常守规矩,不过都是为了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那个人罢了!当日自己愿意宠着她眷着她,由着她的性子闹,饶是她骑在自己脖子上为非作歹也不过淡然一笑,只因为自己爱她!如今她为了世民掩着本心,藏着真性子,也只因为她爱,爱得小心爱得沉醉,唯恐它为世道所不容,唯恐它被世人诟病。
“听母亲说,你要跟着世民一道随驾南行?”建成立在门口不进亦不退,但却挡住了来人的去路,去人的来路。
“是。”无尘退立一旁。
建成看了无尘半晌,这才将手递到无尘面前:“这个你拿着。”
无尘抬眼看了看,是把短匕首,弯弯新月样,模样甚是精致,鞘上雕着一枝并蒂莲花,似开未开,娇颜半展。
无尘看在眼里甚是喜欢,可是扬首看了一眼建成,忙压下了双手:“又不是出门打仗,大哥哥给我这个做什么!”
建成默然轻笑:“你若是上阵打仗我就不给你这个了。”
“嗯?”无尘不解。
建成笑意更深:“这短短的匕首在战场上能有什么用途!倘有朝一日你真的上了战场,我也该送你把长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