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玄掏出一份密信，递过去。

空令接过：“帝京那边的人？”

信还没有拆封，应该是刚刚截获的，薄薄的纸上，寥寥数语：西北瘟疫，务必根除，不惜一切代价，决不能传入帝京。空令冷笑，大覃这帮老狐狸，当真是以为只有他们才是人，只有他们的命才是命，根除？不过是把人活活烧死罢了，要是能顺便把瘟疫传入瑶庄，除掉他空令这个心头大患，就更是锦上添花了。怪不得他这几日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原来是有人有意而为之。

“安排下去，瑶庄上下，全力排查，务必把下药之人揪出来。”空令看着那张关乎整个西北百姓性命的纸，其他各国都在想着法子增加人口数量，这西北，上十万人的性命，说不要就不要了，大覃的官员还真是慷慨大方。

重玄点了点头：“此信是放在定国公府上的信鸽上的，需不需要派人查查定国公念定风？”

空令摇摇头：“不必了，定国公那里，我亲自去。”

重玄皱眉，带着瘟疫去帝京，他家主子是有多想恶心帝京里的那些老骨头？空令回头，看见重玄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重玄想了想：“还是属下去吧，要是城主知道了，又少不得一番训斥。”

空令看他严肃又认真，心里甚是好笑，“不就是去一趟帝京吗，又不是什么凶险之事，再者，还有天清阁在。”

重玄一顿，反驳道：“天清阁主近日忙着和慕府少爷你侬我侬，怕是没时间搭理主子你。”

空令一听刚想出言嘲笑，突然反应过来，笑意渐渐收敛，“你说什么？”

重玄一看主子脸色都变了，连忙道：“天清阁阁主，就是苏府的大小姐，最近跟慕府长子慕未阑正打得火热，据留下来保护苏小姐的影卫说，两家似乎想替两人定下婚约……”

空令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让重玄出去。他取下腰间通透的玉牌，想起辩论会上锋芒毕露的女子，想起那晚屋顶上偷听的女子，想起那晚他走后，她站在原地扶额沉思的傻样子。这样的女子，就要嫁人了么。他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她，还没来得及带她去看看师父，就要嫁人了么。他的手紧紧攥着那块顺来做念想的玉牌，五指渐渐泛白。

顷刻——

“重玄，备马，马上随我回帝京。”从屋子里出来的空令神色凝重。重玄被他吓了一跳，“主子，出什么事了？”

空令已经快要走出院门，重玄以为他没听到，结果等他转身去备马的时候，他的主子，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再不去，你们主母就要跟人跑了。”

重玄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继续去马厩，才迈了一步，他突然顿住，刚刚主子说什么来着？主母？什么时候的事？他回头想问，哪里还有空令的影子。重玄愣了愣，撒开腿就朝马厩跑去，看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