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帝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是开国明君呐,怎么才短短二十余载,就变成了亡国的昏君?
最近,城外的南晋军队只围不攻,还整天对着城门喊话,只要他带百官开城门,跪地投降,南晋便对城内军民和大臣贵族们予以优待,保证秋毫无犯。
南晋人的蛊惑,再加上粮草的短缺,他就算整天杵在城墙上都没用了,城内呼喊投降的声音越来越高,就连多数大臣也支持投降。
帝京被围三个月后的一日。
朝会已经没有几个人愿意出席了,大家都忙着清点私产,藏匿财宝,哪儿还顾得上他这个皇帝?
成武帝看着下头执着笏板的陆惟庸陆相爷,几欲感动地热泪盈眶,“惟庸,还是你我君臣一心,想当年你我歃血……”
“陛下,”陆惟庸的神色严肃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慢慢地撩袍跪下,恭敬地叩了个头,“陛下,这是老臣最后一次给您磕头了。”
成武帝吓了一跳,“惟庸,你这是怎么了?”
陆惟庸抬起头来,肃穆地看着他,“陛下,老臣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问陛下。”
陆惟庸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成武帝想紧紧地抓住,“惟庸,你我之间何须拘谨?有话你尽管直说。”
良久,陆惟庸才涩涩地开了口:“臣请问陛下,自从陛下登顶九五之位,可曾真心实意为天下苍生着想?”
“……”成武帝竟是无言以对。
“当年臣等追随陛下,谋萧氏江山,是认准陛下有经世治国之才,悲天悯人之心,陛下治下,总不会有前朝那等易子而食的惨状,可是陛下登基之后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