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泠月樱唇微张，却又不知说什么。

看了看他脚边已经喝空的一坛酒，轻声提醒他，“这里是皇宫重地，世子还是注意一点分寸。”

“哼……”司徒捷自嘲地笑了笑，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分寸？难道我独自饮酒还犯了北汉律法不成？”

水泠月看他的动作，明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却是深得难以捉摸，算了算了，不与醉鬼一般见识。

“那世子继续喝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开，谁知身后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你……”水泠月没想到他竟如此无礼，“放手！”

深幽的眸子盯着她面上，“本世子与公主也算是相识的人，马上就要成亲了，公主难道连一句祝福了话都不给吗？”人与声音齐出，身体前倾迅速靠近了她几分。

水泠月一惊立即退开了一步，眼睛诧异地看着他，“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行。”

他身上带着酒气，人好像醉了又好像没醉，眼底是水泠月看不懂的汹涌情愫，直直地盯着她的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崩塌。

只听他喃喃自语，“言行？云安公主，你每次都只会这么说……”身体又向她走进了一步，“那么请公主言明，在下是哪里逾矩了？”

“司徒捷，你若再靠近一步，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已暗自运起内力。

司徒捷停下来，沉沉地看了她一眼，身子踉跄着退后了一步，“是我妄念了。他说的没错，你果真狠心无情。”说着人已先她一步转身朝楼下走去。

他？

水泠月一时不知所措，也没有追究他口中的他是何人？

白日里萧庭寒的话，现在他的话，两人的话重重叠叠地绕在耳边，使她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地那般狠心无情。

“王妃，还在回味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刻意压着，很低、很沉。

水泠月头皮发麻，回身正撞上一双冷冽的眸子，以及他阴沉的脸，“萧庭寒？”

水泠月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希望本王在哪？”

“我……”水泠月没做声。

萧庭寒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愠色，忽明忽暗，每次都是这样的神情，看得水泠月心头一阵阵发紧。

“云琅玥，本王希望你记住，你已经嫁给本王了，入了寒亲王府，做了寒亲王妃，该做的不该做的，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她做什么了她。

看她的表情，他以为她无言以对。原本站在原地的人突然眸光一暗，大步向她走来，脸上压着怒气，“那好，你来告诉本王，说本王刚才看到的不是真的。”

“你看到什么了？”

“不是，萧庭寒你什么意思……”

他突然伸手一扯，水泠月突地撞上他冷硬的胸膛，疼得两眼冒金星。

“你……”蛮不讲理。

萧庭寒紧紧箍着她的肩膀，眼神平平静静，却冷得骇人。

“你说本王看到了什么？”原本沉静如水的心湖，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天一直都很烦躁。

尤其是今晨在院中与她理论，听了她那一番话后，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叫嚣，饶得他心烦意乱。

他出了凌清殿找不到她，心里本就恼怒，没想到在这却看到她的王妃依偎在一个即将成亲的陌生男子身上。

无论是温婉动人的她，还是沉冷如斯的她，与自己相处时，端的永远都是一副合作伙伴的态度，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从没有逾矩的行为。然而刚才，他却看到她替别人哀伤，给别人安慰同情，这叫他如何冷静？

“萧庭寒，你抓疼我了，你先放开我……萧……”

看着她疼得眼圈微红，萧庭寒眼神微怔，半晌，心底叹了口气，松了手。

“你……很好。”将他气成这样，整个人满腔怒火，暴虐的情绪一阵阵上涌又不忍冲她发泄，罢了罢了。

“抱歉。”永远清风淡然的萧庭寒，第一次有如此暴虐的情绪却连生气都不能明目张胆，连怒气都不敢发。

“……”

水泠月瞪大了眼睛，为他的话，也为他突然温和的语气，“你……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

萧庭寒盯着她的眼睛，让她看清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该死，你真的该死。”

“……”

“云琅玥，听着，司徒捷这个人很复杂，你以后尽量不要跟他走的太近。”

“啊？不是，萧庭寒，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水泠月放缓了语气，“我刚才只是一时惊讶，我没想到他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