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唐疏瑶都跟着大伙儿一起排练,无论是舞蹈还是唱歌,都几乎是用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去完成的。
没人能看得出来她的腰伤。
半天过去,终于熬到了下课,告别了老师之后,除了唐疏瑶之外的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练习室。
唐疏瑶连手机都没拿,也没练舞,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她才倒在了地板上。
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终于感觉到了腰有那么一点点疼,还有的是说不上来的酸。
躺了约莫十分钟,唐疏瑶才慢慢地坐了起来,准备到外边吃点儿东西,毕竟下午还有舞蹈和声乐课。
起身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但她只是愣了一下,继而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好了,不紧不慢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确认没任何东西落在练习室里了,唐疏瑶才关上了练习室的门。
原本逗留在公司里的艺人就不多,想唐疏瑶这种的更是少之又少,因此唐疏瑶也没遇到什么人,很顺利地就到了迟言的门口。
只是在门口不那么顺利。
遇见了江峻迟。
他大概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瞧见唐疏瑶的时候也觉得惊奇,车停了下来,摇下车窗朝她招了招手:“这都下班儿多久了,你怎么才出来?”
“闲得慌。”
唐疏瑶朝他笑了笑。
“上车呗,去吃点儿东西。”
唐疏瑶不由地皱了皱眉。
许是想起昨晚跟唐泞铎聊起的事情,这会儿她也觉得有些难以面对江峻迟这么一个人了。
到底是喜欢,还是算着玩儿?当然……照江峻迟这样性子的,算着玩儿的几率更大一些,唐疏瑶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了,”唐疏瑶摆摆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忽然觉得有些憋得慌:“我去吃点儿东西就回去了,下午不还得练习。”
“我说,上车。”
江峻迟似乎多少有些不悦地挑了挑眉。
唐疏瑶愣了一会儿,与他对视了大概有十秒钟,也不知道为何,她笑了笑之后点了点头,绕过他的驾驶座走到副驾驶座的门外,拉开了车门,慢慢地坐了进去。
“早这样不好了么?想吃什么?”
“喝粥吧。”
唐疏瑶没看他,系上了安全带。
“这么素?”江峻迟瞥了她一眼,但下一秒就踩下了油门:“哦,那你是不是还有些不舒服?那就不要这么跳了,下午……”
“我没事,”唐疏瑶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烧也退了,现在只觉得腰不好,但这事儿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所以这会儿并不打算搭理:“我一点事儿都没有,能跳,也能唱。”
得。
江峻迟不知道能说什么,或者……
或者说唐疏瑶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反倒是他有些矫情。
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矫情,这会儿他也觉得有些说不上来。
喜欢?
可能吧,也许吧。
江峻迟没再说话,唐疏瑶也觉得自己图了个安静。
好在有车载音乐,不然这一定像死灰一样。
车停下来了,唐疏瑶什么都没问,跟着江峻迟走,江峻迟很顺利地将她带进了一家日料店。
但哪怕是等到坐下,唐疏瑶也没多问一句。
“你下午要排练,还是吃点能补充体力的吧……”
唐疏瑶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唐疏瑶,”江峻迟忽然喊她,而且用那种很认真的目光看着她,声音很轻地问:“你是不是讨厌我?”
讨厌?
或许……
刚开始的时候有一点儿吧。
但现在,说不上。
唐疏瑶想了一阵,摇了摇头。
若是真的讨厌,那她昨晚跟唐泞铎说的那些,聊的那些,就真的显得太矫情,太恶寒了。
“我不讨厌你,”唐疏瑶没看他,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不想:“但……但是江峻迟,你其实对我什么感情……我不是很想知道。因为我现在至少对你可能没有想法。”
“因为唐泞铎?”
“跟唐泞铎没有半毛钱关系。”
唐疏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很无奈了。
“真的,”许是怕江峻迟不信,她继续道:“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但是你吻我的时候,我不能说我没有心动,这是真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江峻迟忽然笑了笑。
那笑是很满足的那种。
“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江峻迟的心情似乎很好,唐疏瑶吃得不多,但这顿饭吃得很慢,很慢条斯理的那种。
一个小时后,唐疏瑶倒了一杯白开水,就着水将最后一次退烧药给吞了:“走吧,我也得回去排练了。”
“你还烧着?”
江峻迟皱着眉,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没,”唐疏瑶被他这样的动作弄得有些尴尬,毕竟这还是在外边的店里,多少会有些不适应的,想也没想的就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挪开:“退烧了,只是怕烧回去。好歹最后一次药了,索性吃了省事儿。”
江峻迟没说话,唐疏瑶说着就走,江峻迟便跟在她身后,等出了那道门,江峻迟才追了上去走在她的身边,若无其事地牵了她的手:“这样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没退烧呢。”
唐疏瑶的手明显顿了顿,但好在没给他甩开。
她没甩开,江峻迟就乐了,嘴上挂着笑,心里偷着乐。
看,没甩开我。
有戏,还是有戏的。
但至于怎么有戏,至于为何就看上她了,再说吧。
江峻迟的心情很愉悦,直到到了车前,唐疏瑶才慢慢地将自己的手从江峻迟的手里抽出来。
上了车,江峻迟的笑意已经收敛了,唐疏瑶系安全带那会儿瞥了他一眼:“什么喜事儿啊。”
“能有什么喜事儿,”江峻迟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特别贱贱地说了一句:“你被我牵了一路,没甩开我,这算不算喜事儿?”
唐疏瑶愣了一下,冷不丁地红了耳根。
唐疏瑶这人有些奇怪,尴尬也好,害羞也罢,红的从来都不是脸,脸色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云淡风轻,但是耳根……
就像猴子屁股似的,说红就红,没有丝毫预兆,没有任何……
任何说不上来的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