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薛姨妈因昨夜夏金桂撒泼折腾了一宿,累得不行,宝钗和莺儿两人好不容易服侍她睡下了,两人却倚靠在床边打盹睡着了,这会子突然听见隔壁吵闹,早醒了来,又听见有人来敲门,听声音却是小霞的,便知道是薛蟠回来了,不知又被夏金桂下了什么蛊,这会子定是又拿香菱出气呢,便连忙起身。
薛姨妈此时也醒了,听得是薛蟠在隔壁大闹,便叹道:“这孽障多早晚才叫人省心,又不知是被人放了哪门子邪火”。说着便欲起身下来。
宝钗忙止住道:“妈妈且躺下,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叫莺儿在屋里服侍,自己开门随小霞去了。
宝钗来至隔壁香菱的屋子里,见香菱早被罚跪在地上,薛蟠正一手拿着木棒,指着香菱的鼻子怒骂,地上却满是纸屑。
宝钗忙上前拉起香菱,又对薛蟠道:“哥哥这发的是哪门子疯,嫂子如今有孕在身,说什么都是薛家的血脉,你不知爱惜自己倒也罢了,我们娘两也管不得你,却如何连我们薛家的骨血也作践起来。你难道不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话吗?嫂子肚子里难道不是你的骨血。况且昨夜妈妈为了你一夜未归的事和她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平息了,才睡下,你这会子来这里大吵大闹,又拿棍子打人,你这是要我们娘三都离了你,或者死了才好吗?”。宝钗说着,眼睛竟红了起来。
薛蟠见宝钗句句说得在理,且又提起昨夜自己的勾当,恰如同被戳中了脊梁骨,顿时羞愧之心发作,便丢了手中的木棒,连忙赔笑道:“好妹妹,都是我糊涂油蒙了心,一时鬼迷心窍,我几时动手打她来着。妈妈和妹妹为我操碎了心,我是知道的,从此我便都改了,酒也不吃了,也不浑出去逛了,就连响屁也不敢放了,你看可好”。
宝钗见薛蟠说得粗俗,不禁红了脸,便嗔道:“你这些混账话别在我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