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稀里哗啦,碟碗被摔的七七八八,地上的苦药混杂着斑斑血迹,愤怒到不停喘息的清枝嘴角还有一丝血。
这血,有药的作用,也有人心的作用。
方才,一袭白衣,脚底生风,刘义隆以一个报复者的姿态来到徐清枝面前,彼时极其善于隐藏真正情绪的他也没能掩盖住胜利的得意,蠢顿无知的徐清枝喜笑颜开地欣赏着意中人的风姿绰约,眼中是火焰,眼中是星芒。
“陈放走了,这下便没人真正护的了你了?”刘义隆闭嘴轻笑。
“啊?“半月有余,徐清枝还是个哑巴。
“哎,一点也不像老狐狸啊,想必他也在为生了你这么个刁蛮无礼,目不识丁,愚蠢不堪的废物劳神吧,看到你聋哑傻傻地过完一生,我的一生也会幸福不少。“
徐清枝听着这令人头脑发麻的话,有些懂却不是十分懂。
“我,是不会要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的,就像我这身白衣一般,一切都要纯白无暇才好。”刘义隆稍稍掩了掩鼻子,轻笑着。
徐清枝还以为刘义隆还在误会她被人玷污,伸出手抓住刘义隆的衣袖,想要解释自己还是清白之身,紧抓衣服的手被刘义隆狠狠甩开,刘义隆还颇为嫌弃地拿起手帕擦拭着刚刚自己无意触碰到徐清枝的手,生怕自己不能表达清楚对徐清枝的无比厌恶。
“刘义隆的笑变得更深了,进而是哈哈大笑,“你不知道这些天我伪装的有多辛苦,假意讨好你,使得我是每日食不下咽,睡不能寝,看到你这张令人恶心的脸就会想起你那自以为是,栽赃陷害的爹,迟早,他也受你今日受过的苦,在这之前,你当然还可以活着,如蛆虫般苟且活着。”
这话说到这份上徐清枝算是了然了,眼前的人因为父亲而深深憎恶着自己。
这才有了先前那一出,徐清枝活活被气吐血了。
心绞痛着,凉飕飕的,被抽去了意识似得,醒来时已经是在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柴房内凄凉地趴着,时不时钻出一两只小老鼠叽叽喳喳地扑向清枝,清枝不住地乱吼,然而却再没有人可以给她伸出援手。
她想回家,想娘,想哥哥,想从未被刘义隆救起过······
冬,天气渐渐转凉了,母亲的口信让徐清枝彻底坠入了谷底,一件现如今只有她和巧儿还有知道的秘密,因为这消息传来时送信人便履行承诺自尽了,而远在建康的母亲如今也恐怕被徐毅之还有那个贱人的娘害的不轻了吧:
十五年前,老皇帝拿下燕国,彼时,母亲还是燕国的小公主,燕帝为了保命,便献上母亲投诚,只不过那时的母亲早就与燕国副将袁士深在一起了,难怪啊,难怪啊,母亲为自己寻求真爱煞费苦心,她也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而不能和心爱之人长相厮守的可怜人罢了,只是娘自己肯定也不知道她的女儿此时正在心爱之人的柴房内苟且偷生,也难怪一直与徐毅之没有父女应有的感情,他只不过是可恶的仇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