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海,传御医。”
最终,还是给她叫了御医。到底是他的皇后,没有必要难受还要忍着。
贺兰沁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慕容适皱起的眉头,还想要说些什么:“皇上,臣妾没事。”
“御医来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空气又陷入了微妙的冷寂。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说一句话。
直到御医到了,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这种僵局。
“微臣给皇上皇后请安。”
“起来吧,给皇后看看。”
“是。”
御医是御医院的御医长,年龄很大了,诊的病,开的药都极为宫中人所信服。此刻,他把手搭在贺兰沁的手腕上,仔细的感受皮肉之下脉搏的跳动。
半晌,御医长才终于收回手,眉梢之间还带上了一丝喜色:“恭喜皇上皇后,中宫有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不正是之前喝醉的那一回吗?
慕容适在心里淡淡的想,心里却也没有多少喜悦。
打发了御医长,抬头向皇后看去的时候,却发现皇后整个人都愣在那儿,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儿来,轻轻的笑了起来,手放到小腹的位置轻轻的摩挲着,仿佛在抚摸什么奇珍异宝。
慕容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贺兰沁,也不出声打断,也不再皱眉头。
周边的空气渐渐静下来了许久,贺兰沁才恍然发觉,一抬头,就对上了慕容适那如深海一般宁静的眸子。一瞬间,像是从天而降了一盆冷水,悉数倒在了贺兰沁的头上。
他没有很开心。
他不想要孩子的。
当初淑妃怀孕还是瞒着皇帝直到八个月事情才败露,惊吓以致早产才堪堪保住了孟彦公主。
她如今只有一个多月的身孕,想必,皇帝会赐她一碗打胎药,夺了她本不该有的东西。
只是,贺兰沁想争一争。即便是知道结果,她还是想要为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争上一争。最坏的结果她这么多年不也尝过了吗?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于是,贺兰沁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用压抑着兴奋与忐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想要他吗?”
因为太过紧张,贺兰沁的声音甚至带着严重的颤抖。只有六个字的一句话而已,就已这般溃不成军。
贺兰沁说完,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等待法官最后的判决。尽管这个男人是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但她的生死,好像就在这一刻,被人紧紧的抓在了手中。
“你的孩子,自然是你说了算。”
平静的不带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对于贺兰沁来说,却是一种救赎,是一种大赦,是一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