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苍这一打坐,就坐到了翌日清晨。
昨晚冷凛派人请他二人前去用晚膳,他借口说澜苍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便自己前去了。谁知冷凛一听,便要给澜苍请大夫,他给死命拦住了,只说是一路舟车劳顿引起的,并不是什么大碍,冷凛才作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琉泽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面带慵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澜苍打坐还未醒来。
琉泽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冲着澜苍痞痞地吹了个口哨,低声唤道:“大师兄,你到底干嘛呢?一会儿下人就该来伺候梳洗了,你这幅模样让我怎么说啊!”
话落,就见澜苍排扇似得睫毛颤了颤,下一刻就轻轻地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些淡漠。
澜苍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你昨日是如何应对的,今日便也如何应对,不就成了!”
“那可不成!”琉泽翻了个白眼,“昨日我一说你身体不适,冷城主可是要派人来给你看病,若我今日再这么说,岂不是还会派人前来?我若再拦着不让给你看诊,那估计旁人就该觉得我是个黑心肠的弟弟了,对兄长漠不关心,见死不救。”
澜苍冷哼一声,没再理会他,而是一抬手变出面镜子来,扬手一抛,那镜子就穿过窗户飞了出去。琉泽好奇地打开窗户往外看,可是连镜子的一点影子也没见。
“大师兄,你刚扔出去的是什么东西?”
“阴阳镜。”
“什么?!阴阳镜?!”琉泽满脸惊愕,“那不是天族的圣物吗?你从哪里得到的?”
“父君给我的。”澜苍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淡淡道:“当年我小,偶然间在父君哪儿看到了阴阳镜,很是喜欢,父君就将它给我了。”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琉泽,顿了顿,又道:“九华宫里放着的那面穿衣镜就是它,我以为你知道!”
琉泽:“……”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把圣物拿来当镜子!
“那……”琉泽满脸复杂地看着他,问道:“那你将它拿过来是要做什么?莫不是它就是你所说知道墨……冷玉有没有被吞噬掉精魄的方法?”
“不错。”澜苍浅浅地抿了口茶,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然,“阴阳镜能照阴阳辨鬼怪,也能照人的魂魄。倘若冷玉被吞噬掉了精魄,那妖邪的精魄自然会取而代之,所以等她走到阴阳镜下一照,地上便会有一条影子;若她的精魄没有被吞噬,那么体内便是二人的精魄同存,便会有两条影子存在。我已将阴阳镜抛到冷府上空,只要冷玉出了门,你看她有几条影子便知冷玉是否还活着。同时也能看看,这府里到底有多少人被附身了。”
“如此甚好,我早就觉得这冷府中邪气冲天,恐怕被附身之人不少。”
“你觉得这些妖邪与守山小仙的失踪有无关系?”澜苍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轻声问道。
“我看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元凶,那也是一伙的,之前了没听说有妖邪附在人身上胡作非为的,这云州城里一下出现这么多被附身的人,绝对有问题。我看那,这……”
琉泽说着说着突然住了声,而后便听到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当是伺候梳洗的丫鬟们来了。
琉泽整理好衣服,下榻开了门,丫鬟们福了福身,笑道:“姑爷醒了,昨夜歇的可还好?”
“尚好。”琉泽欠了欠身将她们让了进来,一见澜苍也在,两个小丫鬟愣了一下,随后也面带微笑地行礼问好,“见过大爷。”
“咳!”琉泽觉得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有些尴尬,干咳一声解释道:“昨晚兄长身体不适,我便歇在了这里照顾他,隔壁厢房你们正好也不用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