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的声音在安子音耳边回响,她深呼吸着,带着满头满脸的汗迹,一场生产,让她狼狈不堪。
顾梦田在外着急得团团转,可孕妇生产那是这么快的,况且安子音一贯体弱,更是快不了多少了。
李达蒙也被顾梦田弄得无端有些紧张,忍不住拍了顾梦田的肩膀:“我们国人对生孩子就是大惊小怪,你看法国人,生完马上去上班还行咧。”
他人高马大,体格壮,顾梦田被他一拍,险些从座位上甩出去,忍不住瞪他,气哼,“还国人,你是法国人好吗,别乱攀,你觉得简单,你怎么不自己去生,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气氛被李达蒙这么一觉和,竟也放松了些,没了先前坐立难安的紧张气氛。
生孩子再苦,但当孩子皱巴巴地捧到你跟前,睡在你枕边的时候,便觉得这十多个小时的罪,不算白遭。
安子音险些哭出来,看着孩子又红又皱的脸蛋,直觉得越看越可爱,孩子只刚刚来这世界时干嚎了几声,随后便睁着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女医生欣慰地瞧着,说,“许,恭喜你,是个小公主,眼睛很大,很像你。”
不……她的眼睛,更像安折傅。
形状漂亮,眼珠子如黑珍珠一般,闪闪发光,真令人移不开眼睛。
从此,安子音便觉得,这位小天使才是她的全部,也是能让她变得坚韧的宝贝,为了她,她愿装备盔甲,为她披荆斩棘,只为补全她失去的父爱。
医院并不留产后健康的孕妇和小孩多住,不过两三天,安子音便回到了家中,张妈为了孩子和她忙前忙后,把她照顾得活像自己的儿媳。
嘴里直念叨女人坐月子就得好好休养进补,不能操劳过度,什么事都不让安子音干,连下地拿杯水,也连忙制止她,自己跑去端。
顾梦田年幼不懂,只能帮些手头功夫,更多的是为了小公主打转,一天到晚盯着,眼睛都移不开,直说漂亮。
哪是漂亮……
刚出生不就的孩子瘦瘦小小的,又黑又黄,还皱巴巴,漂亮二字连她亲生母亲都不敢大声嚷嚷,只在心底里爱惜,这顾梦田倒像真喜欢,一天到晚瞧着,比安子音更像孩子的妈妈。
张妈端过鱼汤,放在安子音床边,手往围裙上擦了又擦,才小声地问:“清如,这女娃子叫什么名字呀?姓什么呐?”
张妈虽只是雇来的管家,可对安子音的事情却知道不少,故此才有这一问,这孩子是姓安还是姓许,真的让人纠结,可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多嘴了,这事想必清如也相当纠结,她怎么就问这么一句,让清如心烦呐?真是罪过罪过。
安子音看书的手一顿,半响才从书里抬起头,她扫过在摇椅上睡得正酣的女孩儿,心里悄然滑过一丝柔软。
她没张妈想的那么复杂,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既然她离开了,改名换姓了,过上了新的生活,新的人生,那么过去的事或人就让它过去,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而安子音这个名字,也该成为过去了,所以现在,她就叫许清如。
“她,姓许,跟我,大名许温心,乳名果果。”
顾梦田闻言抬头,朝许清如笑嘻嘻,“清如姐,这小名可爱!果果,像个小苹果,圆圆的,看她小脸蛋红红的,就知道这名字够贴切呐。”
顾梦田伶牙俐齿,说起甜话来,直把人哄得花枝乱颤,许清如也忍不住抿唇一笑,轻轻摇着头,真是孩子气。
许清如他们在法国,日子过得温馨甜美,可国内的那几个人却形势如同水火,正你来我往打得轰轰烈烈。
自从安折北因绑架许清如一事入狱,他父亲安至全使了大力气,硬是弄来了精神病证书,把安折北弄出了监狱,进了精神病院,然后又买通上下关系,把安折北顾得好好的。
而安折北的公司却是安折北在院中远程打理,一举一动都由他通过电脑行动,经过之前的事,安折北一心扑在公司上,不管不顾的势头让所有人为之侧目。
毕竟失去过一切的人,才会更加清楚,失去一切的滋味。而他跟安折傅的商场之争,更是让行内人惊叹,两大巨头相斗,殃及池鱼,小门小户被他们当棋子摆布,死伤无数。
安折傅也失去了他的白溪,一心麻醉自己,玩命工作,每天加班熬夜,睡在公司,醒来又是一番工作,再无时间肖想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