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琛鞋子裤子什么的都没脱,就那样散漫的,双手锢着脑后勺,躺在床上。
外面星空满天,折射出一室光辉,荧荧曜光,柔和而温暖。
他嘴角带着明显的弧度,因着刚刚两人的争锋,男人素来冷厉的眉眼亦是温柔许多。
哪怕那颗心已经冷若寒冰,坚如磐石,他依旧为此动容。
这让他倏然怨起了自己,真是,不争气啊!
明明,错不在自己,明明,决然转身至今仍不愿回头的更是她,为什么,自己就要这么没出息?
不爱她了不行吗?
不行。
这些年,只爱她,只想要她!
所幸,这么久了,他终于等来了希望。
那刀木仓不入水土不侵的心,终于愿为他打开了一道口子。
本来只是想给她做东西吃的,现在,意外收获了一个人情。
他又多了一个能和她联系的理由!
再想想,再努力一把,也许就成了呢!
不撞毁了南墙,他真的没法甘心!
他深呼吸一口气,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大概,可能,会和小丫头打电话!?
而另一个房间里,夏之娆看着那璀璨夺目耀眼至极的晚礼服,如此的契合,让她感到复杂。
思绪良久,女人还是妥协似的打了一通电话。
兰市钟家
凌水湾
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正姿态悠闲自在地看着漫画册子,眉眼淡淡,面容冷漠。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不正常的、虚弱的苍白。
她也很美,不同于夏之娆燕无双之类的、极具有攻击性的美,她的美很柔和,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般的舒服,可偏偏女人自身的气质却散发出极度冷漠的矛盾感,眉眼常年都是疏冷淡漠的,让人一看便压力备增,明显是不好接近的。
但她瘦,却也不是特别瘦,是有点肉的,还颇为匀称的身材。
她身体不好,却也不算特别不好,还堪堪在华夏公民群众身体素质的及格线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她不怎么爱笑,却更不爱哭。
她喜欢的、在意的人,极少,可,总归是有那么几个的。
那些人入了她的心,她便也倾心回报,可惜,总是没什么好结果!
这时的她,生活的不算好,却也不算坏,所以,她虽然冷漠,却还未漠然到底。
毕竟,她最在意的那两人,都还活着!
而她还不知,其实,她挚交的好友,已经离世了。
蓦地,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一阵铃声。
欢快的音,没有配词。
女人好似被惊了一下,拿起手机的瞬间,唇角却微微上扬了一点。
淡淡的一抹笑,虽然几近没有,旁边若还有人,大概会被她吓到。
这位世家沈氏千金,兰市前市长之长女,广兰集福贸易有限公司现任总裁夫人,身份从来高贵,一直生活在云端之上,长着一副柔和舒适的脸,却是天性冷漠,贯来也没几人见她笑过的!
哪怕,如今,那笑浅浅淡淡的几近虚无。
“姐。”
听见这一声呼唤,夏之娆沉默许久,终于,道:“淳儿,抱歉我下星期有事,这下就提前先祝你生日快乐了。”
这会儿,两人都不开口,一时间空间寂静了下来。
还是沈淳先打破了那尴尬的气氛,清清冷冷心绪宁静波澜不惊的道:“谢谢姐!”
声音浅浅的道谢,与平常的语气一般无二,并不显得客气或疏离,可夏之娆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或内容,无一不伤了她。
可她现在,真的没办法,去见那个,还能安安稳稳得生活的小丫头!
谷止筠之于沈淳,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她却很清楚。
那是人生的信念所在;是她强大的精神支柱;是人生的良师益友;是孤独绝望之下恰好到来的救赎。
那嬉笑怒骂,嗔怨痴怒,一举一动牵动心弦的女人,她曾带给沈淳多少希望,如今,她的离世就将反馈给沈淳翻倍的绝望。
时至今日,许家许青未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但她仍没把握,能在小淳儿的眼皮子底下,瞒过她这么重大的一件事。
毕竟,小丫头性情冷淡,贯来冷漠不怎么搭理人,但她却也是从温拿女子学院里安然毕业出来的,在智商方面绝对有资格高人一等。
敏感的小丫头,有脑子有智慧,处事也通达,有什么不对劲,她应该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想,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到时候,谁能帮我照看我的小淳儿?
夏之娆轻浅微笑,避开了这个尴尬且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冷硬的声音变得婉转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