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忽然飘起了细毛的雪，阿古拉倒是习以为常，反倒叫嚣着雪要再下的大些才好。

“今年雪早了那么多，这个严冬怕是要冻死很多牛羊，饿死很多人，还是再下得小些，好叫牧民多割些牧草。”瘦高汉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多少有些突兀，有些哀婉的回答。

“啊？那不要下了，长生天，我收回我的话。”阿古拉听了师父的话，合十祈祷，很是虔诚。

“呵呵，草原上只要是有些阅历的都知道早雪多割草，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的。”汉子安慰道。

“就是，少头人，别听他吓你，草原的勇士不是严寒所能打败的，最强的勇士在白雪皑皑的草场猎狼也能度过寒冬。”紧随其后的护卫以拳擂胸，雄赳赳的鄙视了汉子一眼，气昂昂的说。

“那孩子，老人，妇人呢？跟着你去喂狼么？”汉子淡淡回了一句。

“你！你这汉奴！你说什么？看我巴特尔打爆你的脸！”护卫似乎特别不愿听到汉子与他对话，凶神恶煞的朝着汉子比划。

“哎哎，行了，你的拳头一拳就要了他的命了，他们汉人贪生怕死惯了，百万军队，万万人口让不到十数万的满人杀破了胆了，也就剩下一张嘴了。”另一个护卫面上是劝架，实则讥讽道，说完拍拍那人的肩，两人会心的大笑起来。

汉子也不反驳，两腿轻轻一夹马肚子，马儿快走两步，一人一马默默走在队伍前面，荒草，飘雪，朔风，多少透出几分寥落。

“师父，你别不开心，巴特尔叔叔他们是阿爸的好兄弟，我不好，不好太约束他们的。”阿古拉追过来跟汉子并驰。

“不碍的，他们说的没错，汉人贪生怕死这已经是事实了。万里江山易主，依旧山呼万岁，哈哈，哈，哈哈，可不是汉奴么？”说罢斜仰望天，不再言语，信马自前。

阿古拉也不言语，静静跟在他后面。

他们身后是四五辆大车，装了些杂货，共有二十几个人，一行人昨晚跟坨坨部的人打了招呼，准许他们跟在后面，却也被要求跟在数里之外。

渐渐深入草原，大漠里视野开阔，一望无际的草原多少让人心情畅快，几个蒙人唱起了长调，声音远远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