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甜栝自然不会信这轻飘飘地话。
方才她明明听到司机说有车辆跟踪他们,这大半夜跟踪他们的,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些穷凶极恶之人,出了车,立刻会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那样极其危险。
可……纪酥棠的行动,却从来没人可以限制的了……
纪甜栝垂下头,好一会才放开死死抓住纪酥棠胳膊的双手,再次抬起时,一脸不容置疑地道:“你给我毫发无损的回来。”
纪酥棠愣了一下,随即回了一个自信的笑容:“遵命,长姐大人!保证完成任务!”
纪甜栝看见纪酥棠很快消失在车内,右眼皮突然不安的跳动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道是在安慰前面的司机还是安慰自己,纪甜栝双目没有焦距一般,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凌晨两点,一片暗蓝色的天空已经没有几小时前那么黑了,在离市区不远处的马路上,有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那里,而它的前后,都堵着辆没上牌的面包车。
黑色大众停的匆忙,两辆面包车也堵的艰辛,一时间,两伙人都没有动作。
说寂静也就一会的事情,黑色大众的车门开了,从后排下来了一个身穿深绿色迷彩军装的女人,她脸上还戴着防弹的显示墨镜,明明是极易发出声响的硬底马丁靴,在她脚下却仿佛软垫一般,愣是没有一丝声音。
这场景让暗处的某人不由得警惕了几分。
“谁那么惦记我,大家明人不说暗话,不妨站出来看看。”纪酥棠走下车门,不轻不重的语气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没有半分阻碍地飘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并没有人回应她,纪酥棠也不觉得尴尬,脸上一直挂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好似位无害之人,背着的一只手,却拿着十几把小军刀蠢蠢欲动……
……
一直熬到第二天,小管家已经一整个晚没合眼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思绪,怎么理也理不清,呆泄的目光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像个木偶。
哪怕是有人疯狂的按门铃、敲门,他也全然当做没有听见,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原地,咬着下唇,牢记着二小姐的话。
不要乱跑。
“管家,你到底给我开不开门!小心我扣你工资!”门铃和敲门声骤停,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声响起,比昨天的小管家还要厉害,好像经历过什么事一般,将门捶打地碰碰作响。
小管家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跑到门口,打开了门。
大小姐衣衫褴褛地站在门口,背上是奄奄一息的纪酥棠,两个人都浑身是血。所幸现在是大清早,也没有人看见她们两个这副模样,不然定然报警了。
纪甜栝背着自己的妹妹,走了那么远的距离,双腿已经开始打颤,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在不介意间又裂了开,看上去格外吓人。
咬着牙,纪甜栝眼里晃着泪光,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背着纪酥棠,先将她放在沙发上安置好。
“准备热水和剪刀过来。”纪甜栝一边吩咐小管家,一边自己拿放在茶几上的白凉开水净了手。
方才回家就已经叫了救护车,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处理伤口,确保妹妹的安全。
几小时前的那场对弈,纪甜栝终于明白当时纪酥棠的想法,那傻妹妹,竟是想要以命换自己的平安!最后若不是那个司机引爆车辆和那些人同归于尽,今天她们两姐妹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
处理了一下纪酥棠的伤口,救护车也差不多到了,血肉模糊触目惊心的样子把小管家吓得说不出话来。一直到两姐妹都坐上救护车离开,小管家还没缓过神。
然后,这孩子做了好几天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