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庭仁领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开始闭上嘴巴不说话。君轩羽也回到了原位,景熙帝坐在椅子上,众人都开始漫长的等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突然高禾推门走了进来,他先是躬身施了个礼才道,“陛下,叶渝墨带到。”
“快让他进来。”等的稍微有点不耐烦的景熙帝一听猛地站起身兴奋的吩咐。
“是。”高禾应道,然后扭头看向门外,“叶公子,请进来吧!”
“好。”
门外传来一声温柔清亮的少年声,随后一位翩翩少年出现在众人面前,殿上的人此时都不禁屏住呼吸,少年一身青衣,白毛深蓝大氅,腰间一块红玉,眉目如画,霁月清风,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轻笑,犹如冬天的雪地上照进一抹阳光。眉间一点殷红朱砂,更衬得他肤白如玉,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饶是冷清如君轩羽此时也呆住了,心间那一抹熟悉感再度涌了上来。
“草民叶渝墨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叶渝墨缓缓走进太极殿,跪地行礼。
他今天正在城外自己搭建的私塾里看着孩子们读书,突然林青焕一脸恭敬的带着一个白面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声称是宫里皇上身边的高公公,奉皇上的命令来请自己入宫。
林青焕一直刚正不阿,此时却露出这种表情,那就一定是真的了。所幸他因昨天的病还未好全,所以今天只是不放心看着孩子们读读书,因而并无大事,所以只是吩咐了几句跟着高公公走了。果然被他到了宫里,来到太极殿外。只是他一直是个无名小卒,不知皇上是怎么知道他的,而且还要见他。
怀着这种心思,叶渝墨镇定的向景熙帝见礼。
“咳,”景熙帝被叶渝墨请安的声音惊醒,略微尴尬的轻咳一声才开口让人起来。
“免礼平身。”
太极殿其他人也被景熙帝的声音拉回了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景熙帝眼角扫了一眼,见大家都和他是一样的表情,甚至连他那冷淡如神佛的太子也陷了进去,顿时心里就平衡了,面上也淡然了许多。
但是心下也暗暗赞叹,这叶庭仁真是怎样的运气,他的儿子竟一个比一个出色,让人恨不得认作自己的儿子。这样想着,眼光又不经意扫过君轩羽,这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不过好在他有太子,也算是后继有人了,也用不得羡慕旁人!
叶庭仁此时站在队伍里也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小子自从四岁他母亲去后的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后,不仅身子差了,连眉间也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点朱砂痣来,使原本清雅的容貌顿时生出几分妖孽来,现在竟连他看到也忍不住失神!
“谢陛下。”叶渝墨谢恩,然后站起身来,低着头悄悄打量着太极殿。当看到他爹也在时稍稍一愣,立即又收回了视线。
“叶渝墨。”景熙帝在上面叫道。
“草民在。”叶渝墨拱手回道。
“朕听太子和五皇子都说你才华横溢,不知你可愿为君分忧,任兴古郡守一职?”景熙帝的声音从叶渝墨头上传来。
“兴古郡守?”叶渝墨讶异,微微抬头看着景熙帝,“草民既不是朝廷官员,也没有功名在身。而且多的是人才想要为陛下效力,不知陛下为何单单选择草民?”
他说景熙帝怎么知道他的?原来是太子和五皇子推荐的,妈蛋,不知他哪里得罪他们了?把他往火坑里推!兴古他是知道的,那里很乱,据说朝廷每派去一个郡守就死一个,至今已死了六个了,莫非这一任的郡守又死了?
“你不知?”
“草民不知。”叶渝墨淡定道。
景熙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渝墨,叶渝墨站在原地任他打量,过了一会儿景熙帝才重新开口,“兴古地理位置特殊,人员复杂,朝廷一直不好治理,派去的七位官员均死于非命。不知你可敢去?”
“陛下派去的官员自是万里挑一,连他们都治理不好,草民不知有何才能可以让陛下高看!”果然这位可怜的大人也死了,不过这些都关他何事!
“你有什么要求?”景熙帝开口问。
怒摔!他这哪是提要求,他分明是不想去好不好!这皇帝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那先请陛下恕草民无罪!”叶渝墨憋了一口气,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自己又不舒坦,但没办法,那位是皇帝,他干不过人家,所以只好顺着景熙帝的话先求了个保命符。
叶庭仁听到叶渝墨这句话脸上微微变色,此时心里暗叫不好,这小子又开始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希望皇上受的住!叶庭仁稍微有点幸灾乐祸的想着,他刚才也在景熙帝那儿受了点气,现在正好有他儿子帮忙报仇。
至于儿子会不会惹怒陛下……他是不担心的,因为陛下再生气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发落墨儿!
“好,朕恕你无罪。”
景熙帝不知叶庭仁此时的心理状态,毫不知情的他还当叶渝墨害怕说错话惹他怪罪,因此一口答应下来。
一旁的君轩羽一直不变的表情几不可见的龟裂,以他这几次对叶渝墨的了解,这小子睚眦必报,估计父皇刚刚得罪他了,又要报复人了。而且在这小子的心里可没有因为对方位高权重就不敢的想法!
叶渝墨可不管庭上叶庭仁和君轩羽是何想法,得到了景熙帝的允诺后就开口道,“谢陛下,兴古形势如此严峻,若要草民任兴古郡守,还望陛下授予草民先斩后奏的权利,还有兴古官员的任命权,否则草民纵使有泼天的本事也无能为力。”
兴古官员任命权?那可是历代藩王都没有的权利!一边的丞相窦冀闻言一惊,对叶渝墨喝道:“黄口小儿不得无礼!”
“陛下都还没开口,不知这位大人何出此言?更何况是陛下让草民提的要求,也恕了草民无罪,不知大人为何越俎代庖?”
叶渝墨心里冷笑一声,他正憋了一口气没地儿出,正好这个老头就送上来了。他不整死他,他就不叫叶渝墨。
“你……”窦冀的气被叶渝墨说出的话噎得一滞,脸迅速涨的通红。
“墨儿!”叶庭仁看不下去了,出声叫道,“御前不得无礼,还不快给丞相大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