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梁腿伤起了致命的红线,急需盘尼西林消炎却买不到,只好找佐佐木求助,不料佐佐木却住院了……
吕梁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四天后的事了。吕梁一直发着高烧,烧得一塌糊涂。有时冷得像光着身子掉进冰窟里,有时又热得像在毒日头下暴晒。
腿肿得又粗又亮。翻不了身,一翻身腿疼得像折了一样。这些天最怕换药。一换药特别是从伤口里往外拽药力乏了的药捻子总是疼得昏死过去。
伤口已经感染起了“红线”。“红线”是中医的说法,西医则说成是败血感染的扩散,红线随着感染的加剧往上走,走到心脏的位置这人就没救了。
小白馍娘俩每次给吕梁换药看见红线又往上走了就掉泪,换一回药掉一回泪。小白馍掉着眼泪让王梓桐看吕梁的伤势。
王梓桐边看边摇头,“光上红伤药怕是不中用了。美国人发明了一种药叫盘尼西林,也许这种要管用,能救了梁子的命。可是这种药日本人控制得很严市面上买不到。”
小白馍一听就哭了,“爹,咱不能眼看着吕梁没命呀!人家可是冒着跌崖的危险给咱逮过穿山甲呀!呜!呜!”
王梓桐急了喝斥女儿,“你别哭了!哭的我心烦倒没了主意!你这不是逼爹吗?你要逼死爹呀?”王梓桐急得直搓手,老伴陪着抹泪,小白馍呜呜地哭。
王梓桐被闺女哭的心烦骂开了“你嚎丧啊?我还没死呢!你个败家闺女!”
小白馍长这么大还没听爹娘对她说过重话,更不用说骂了。爹这么骂她小白馍哭得更甚了。像大风刮得糊窗纸一样哭得呜呜响。
女人的哭是发泄也是动心思。忽然小白馍不哭了,“爹,咱还是找那个老佐吧!”王梓桐眼前一亮,“对呀!找佐佐木!”可是眼光立刻就暗淡了。
佐佐木是自己什么人有事就找人家?是朋友?不算;是病人?是。但比病人多点交情。实在没招儿了硬着头皮再去找一回吧!
王梓桐去了粮农标式会社。到了会社柜员说“社长病了。”“病了?”王梓桐惊奇地问“在哪儿看呢?”柜员说,“在日本的军医院治疗。”王梓桐忽然想起吕秉申曾说佐佐木让把他绑起来的事,他咋就病了呢?
王梓桐买了水果,点心包成日式的打手礼去探病。到了军医院,在一间病房里看见佐佐木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绷带。另外的两张病床也躺着两个日本兵,头上同样缠着绷带。
王梓桐送上打手礼问吗“佐桑,你怎么伤成这样子?”佐佐木说“我的被袭击了!”王梓桐一惊,“怎么回事?被谁袭击了?”佐佐木说,“谁袭击我?我的记不清了,想不起来了。”
“疼吗?严重吗?”王梓桐又问,“疼得厉害,非常严重!”佐佐木用手摁着头部表现出一脸的痛苦样。
“那你到省城看看吧。省城治的好。”佐佐木摇着头说,“不,不!省城治不好我的伤,支那治不好我的伤,我已经申请回日本治疗,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奥奥!”王梓桐恍然大悟,佐佐木为什么让吕秉申和吕梁绑上?他准是制造被袭击伤势严重的假象。以便向军部申请回日本。
王梓桐非常同情佐佐木,两个哥哥战死在中国。一个嫂子疯了,老娘哭瞎了眼,妻子怀孕天天流泪盼他回日本。全家人祷告希望日照大神能保佑他活着回去。
王梓桐又想起了佐佐木向他讲的“千人针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