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桐说，“今天晚了明天一早去吧。”吕秉申说，“别的，还是这会儿去吧。不是说劳工要往省城送吗？明天要是晚了咱不看不着了吗？兄弟咱这会儿去吧。”

在旁边的小白馍说，“爹，这会儿去吧。我也想去看看梁子哥……”王梓桐一瞪眼，“你去干啥？黑灯瞎火的！”吕秉申说，“闺女，你就别去了。俺们把话给你捎到。”

吕秉申和王梓桐到了粮油标式会社。雇员们已经下班，只有佐佐木一人在会社后院的房间里，正在准备休息。

除了执勤佐佐木不住宪兵队，也没住旅店宾馆，只在后院挨着仓库的一处房屋改成他的憨息室和卧室。他想利用这种方式远离军队。

他脱离军籍的申请没被批准。隔些日子他再次申请，理由是满充分的，支那商人不愿与日本军人做生易。如果自己脱离军方成为日本侨民那么交易成了民间贸易，对会社的赢利是大有益处的。

申请还是没有被批准，原因是未伤残丧失战力的人员不准脱离军队更不准回国。佐佐木回日本与父母妻子相见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王梓桐和吕秉申敲开粮农会社后院的大门，见了王梓桐佐佐木很高兴。最沮丧的他巴不得来个熟悉的人说说话排遣一下胸中的郁闷。

“王桑，你来得很好，我们喝酒的干活。”王梓桐说，“喝酒的事以后再说，我还有事求你。”他指着吕秉申说，“这位是吕梁的父亲，他想去看看吕梁。”吕秉申微笑着点头。

佐佐木说，“去看的可以，明天去，今天酒的来喝。”吕秉申着急地向王梓桐使眼色。王梓桐说，“佐桑，这位吕桑急着去看一眼吕梁好回家报平安，麻烦您现在去吧。”

佐佐木想了一会，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可以。”佐佐木说，“我给小野桑打电话。”电话里小野同意了。佐佐木脱下和服穿上宪兵队的服装要领两个人去看吕梁。王梓桐说，“我就不去了，你和佐桑去吧。”“也好。”吕秉申说。临走佐佐木拿了一件东西掖在后腰出去了。

到了县城中学的门前两个站岗的日本兵拦住他们。吕秉申点头哈腰地向两个哨兵搭讪。佐佐木上前向日本兵说了几句日语日本兵立正向佐佐木敬礼，把两个人放进去。

可能要开拔吧，劳工们都集中到了礼堂。仍是佐佐木向看守的日本兵说要见吕梁。

看守兵将二人领到礼堂门口处的一间会见室里，佐佐木挥手让看守兵出去。看守兵仍是立正敬礼推门出去并把会见室的门带上。

会见室里三个人坐着吕梁和吕秉申说话。佐佐木坐在旁边，爷俩说话说不透彻，总得防着眼前这个日本人。

“俺娘好吗？”吕梁问。“好。就是想你。”吕梁爷俩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吕秉申突然低声说，“你出去，我替你！”

吕梁一愣“那不行！您一大把年纪哪能叫您替我？爹放心俺会照顾好自己。不就是一年吗？俺保证一年后囫囵个回家。”“你听爹的！”吕秉申说完就央求佐佐木。

“佐桑，请您带他出去，我留下来当劳工。”佐佐木听了便摇头，“替换的不行！你的年纪大了，劳工的活你的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