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出了这档子事女人是不敢走山路了。劫匪也不会在山里劫女人了。“到哪去抓劫匪呢?”石排长像是问别人又像是自问地说。“人多的地方,”吕梁说,“乡镇、县城、都可能。”
“人多的地方劫匪敢去吗?”有人问。“敢!劫匪头上又没粘贴儿谁能认出来?再说人多的地方人们心里松懈,以为不会出事,劫匪就能轻易地锁定目标。一旦得手劫匪也容易逃脱。”“是这么个理。”吕梁说,“咱们就在这儿分手吧,我还要在山里转转。”“我还有件事想问问,劫匪抓女人咱抓劫匪,女人容易认识,劫匪咋认?”
国军排长石海山说,“抓劫匪一要靠运气,二要看眼力。大街上有人从你身旁走过,你能看出来哪个人像劫匪哪个人不是就得靠眼力。这叫功夫。”“这得啥眼力呀?”有人这样问。“你就看他的眼神,”武工队排长王承玺说,“一般人的眼光是定的,不东张西望;心里有事的人,特别是心里装着坏事的人,眼光是游离的。他们总看别人的眼睛,看看是不是有人注意他,怕有人识破他。看见这样的人你就跟住,没错。”听了王排长的话每个人都点头觉得有道理。
第二天一早吕家大院出了一件奇事,不知什么人把大青骡子的尾巴剪掉了!发现这事的人是说不上,吕家大院专管外出赶车和照料牲口的人。说不上急忙报告东家吕秉戌,吕秉戌一溜小跑赶到马棚。这个大青骡是他最喜爱的马匹,皮毛流光水滑浑身没有一根杂毛,一圈白毛围着四个蹄子,吕秉戌给它起了个名字叫“雪里站”。一条尾巴黑得油光铮亮,托在屁股后面,像闺女的一条辫子在腰间甩动。吕秉戌心疼又窝火气得想骂又张不开嘴,不骂又解不了恨,“谁这么缺德呀,剪马尾巴给你娘当辫子呀?”
也难怪吕秉戌骂,大青骡减掉尾巴就像女人剪了辫子,破了像成秃尾巴驴了!大青骡子也是说不上心爱之物,每天精心喂养。用刷子刷去浮毛用梳子梳,就差抹梳头油了。这条尾巴一丢说不上心疼了好几天,不说话叼着烟袋看“雪里战”,像丢了魂似的。
月牙湾又传开了,丢女人的事还没过去这会又开始丢马尾巴了!下回还不知道丢啥呢?这件事传到吕梁耳朵里,他捂着嘴偷乐。腊月没好气地问,“你乐啥?”吕梁笑着说,“下回该丢男人了。我倒愿意丢,不知谁会偷呢?”说着没好笑地夾着眼睛看腊月,腊月忽然意识到他是在耍笑自己大声骂了一句“滚!”
这些日子一有空吕梁就在晾山上转悠。他倒不是想遇到劫人的强人看看他们长得啥样。上次遇见了八路和国军,知道劫持女人的事不是他们干的,那会是谁呢?把女人劫到哪儿去了呢?这是他一直琢磨的事。他想摆在面前的是两件事,一是抓劫匪,二是解救劫走的女人,这两件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干的但他能寻找线索,找到女人被藏的地方,才能联系国军八路解救他们。
吕梁走过探头崖摸进鬼见愁,大大小小的山洞钻了不少,没找到藏身的女人。在一个山洞里吕梁突然听到山洞深处有动静!他举着火把往山洞深处照,慢慢地摸进去,被劫持的女人能藏在这里?举着火把随着声音往前探。沿着山洞的走势曲曲弯弯地往山洞深处走。到了洞底了,没见有什么女人。可是猛然看到一个动物双眼返着火把光。仔细一照见这动物满身的鳞片,难到这是只穿山甲?捉住它!费了很大力气,吕梁总算逮住了这只动物。
第二天到县城吕梁让干爹卖鱼自己去送穿山甲。到了梓桐医堂吕梁看见外面围了一些人正在议论什么。进到屋里看见王梓桐坐在医案旁,没有诊脉也没有病人。听到另一屋丽皎她娘在哭。吕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把装穿山甲的袋子放在王梓桐面前,“叔,穿山甲逮到了。”王梓桐并未多问只是说,“放那儿吧。用不着了。”
吕梁问了一句丽皎呢?王梓桐说,“不见了,昨晚一夜没回来......”忽然王梓桐又问,“她回月牙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