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这是拿闺女当钱使呀！爹，你就舍得叫闺女去当偏房呀？”看到闺女满是眼泪的脸，听了闺女发自肺腑的话，腊月爹的心也被打动了，说出话来也变了腔调，“闺女，委屈你了......嗨，嗨！”

爷俩抱着头哭了一通，腊月抹抹眼泪说，“爹你放心！你的病闺女给你治，咱家的事闺女办！”腊月说完回到自己的闺房拉过一条被子蒙头哭起来。腊月娘急忙去安慰腊月，可是门从里面锁上了。

“腊月，腊月，给娘开门，娘有话说。”任她娘怎么喊怎么拍打屋门腊月就是不开，也不说话。“腊月，你别听你爹胡咧咧，”腊月娘在门外喊，“他把你往火坑里推娘还不让呢。听娘的话，你爹他也不忍心叫你去做小。有娘呢，娘替你做主！开门，别哭了！”

任娘怎么说门就是不开。腊月娘回到自己的屋里，腊月爹凑过来低声问，“还哭吗？”腊月娘没好气地说，“你就逼她吧！”听老伴这么说腊月爹也有些歉疚，“我哪是逼她呀？我这不是给她指条活路吗？”咳嗽几声又说“人这一辈子路很长，可关口就几步。现在腊月就到了关口，寻个好人家一辈子享福，寻个差人家一辈子遭罪。她不知道路该咋走，咱做爹娘的不得给她出主意把关？”

腊月娘想法却不一样，“你就忍心叫腊月去做偏房？”腊月爹可满嘴是理“偏房咋地？正房又咋地？银子钱是硬的，地是实在的。腊月嫁过去咱家不啥都有了？”

腊月娘动气了，“你要卖闺女呀？”“你咋这么说话？”一激动腊月爹又开始喘上了。又气又恨又心疼的腊月娘不得不给他抚胸顺气，待他气喘匀了腊月娘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冲着老伴犯病腊月娘尽量把话说的平和些。

“她爹，”腊月娘说，“咱俩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腊月可是一朵花刚要开。过日子过的是啥？过日子过得不就是人吗？两个人到一起，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喝口凉水心也甜。两个人成家你不待见我我不待见你还咋过日子，只能是挨日子，挨来挨去，不是挨病就是短寿。感情这事钱是买不来的。

“想当年咱年轻的时候你为啥没娶张二发的那个闺女呢？还不是没看上人家？轮到咱闺女你就牛不喝水强按头，非得让她嫁给她没看上的人？”“腊月若是捏着鼻子嫁过去窝囊出个好歹，哪头大哪头小？给的钱再多有啥用？是钱要紧还是闺女要紧？你这当爹的就不寻思寻思？”腊月爹长叹了一口气说，“都怪我身板不行啊！”

这院的吵闹惊动了那院的吕梁娘。她侧着耳朵听，吵架声忽强忽弱听不真切只是听见腊月哭了。吕梁娘放下盆碗赶紧去那院，“这是咋啦？”腊月娘说问。“没事，爷俩绊了两句嘴。”“腊月呢？”吕梁娘又问了一问。“在她自己屋呢。”“我去看看她去。”叫开门一看腊月两眼哭的通红。吕梁娘劝了一会说“跟你爹还真生气呀？走！婶给你烙饼摊鸡蛋。”腊月怎么说也不过去。吕梁娘只好回去做饭。临走说了一句“等会儿我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