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桑,”佐佐木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我的母亲的眼睛的哭瞎了!我的一个嫂子的疯了,另一个嫂子的病了,我的妻子的快要生了。我的父亲的头发全白了!”听完佐佐木的哭诉王梓桐说,“那你就回日本吧。”佐佐木说,“回日本的不行,军部的不允许。”“为什么不让回去?你把你家的情况向上司汇报呀!”王梓桐气愤地说。
“报告的写了,批准的没有。”佐佐木问,“为什么?”王梓桐对佐佐木的遭遇感到气不公。
佐佐木说,“军部的规定只有两种人可以回国,失去战斗力的伤员和战殁者的骨灰。”接着佐佐木又说,“我的回国的不可能,请先生务必给我开药。我的酬金大大的。”王梓桐对佐佐木这个日本人先是戏弄让他回日本,听了他的哭诉后又很同情,就真心给他治病了。
经过十多天的服药和针灸佐佐木的病情渐渐好转。头疼的症状已经减轻,睡眠也安稳多了。十多天的针灸接触两个人的谈话越来越广。两个人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不在叫“先生”,“太君”而是叫“王桑”“佐桑”了。
渐渐地两个人变得无话不谈,有时王梓桐说点犯忌的话佐佐木也赞同,佐佐木的病基本治好了,但他还经常来看王梓桐,有时带瓶清酒,有时带点犯忌的药品。王梓桐推辞,佐佐木说:“你我朋友的,协和的干活!”一次佐佐木用车送来一袋大米,王梓桐不敢收,“这叫宪兵队知道了我就成经济犯了!”佐佐木食指摇一摇说,“害怕的不必,关系的没有,我的宪兵队的干活。”王梓桐问道,“你不是说管军粮的吗?怎么?又调宪兵队去了?”佐佐木说,“我的两边的干活。”“啊,你是两边兼职呀?”“是的、是的。”佐佐木说。
经过王梓桐精心的治疗,特别是有了倾吐的对象,佐佐木的病情轻多了。为了表示感谢,佐佐木用车拉来一块硕大的牌匾,佐佐木带来两名日本兵吧牌匾挂在诊室的上方。牌匾上写了“医冠中西”四个大字。落款是“佐佐木季夫敬谢”的字样。
挂匾之后佐佐木又用红纸包了十块大洋作为谢礼呈献给王梓桐。王梓桐坚辞不受。王梓桐有王梓桐的道理,“诊金我已经收过了,额外钱财一概不收。”佐佐木说,“王桑,这是谢礼。您治好了我的病,这是我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