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在河里,两岸的风光景色使小白馍的心情渐渐好起来,吕秉申见她一个人回娘家觉得有点奇怪,又不好直问,边摇橹边说:“侄媳妇,一个人回娘家?士满咋没送你?”
小白馍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位叔公的话,又不会说谎脸红了,半天说出句“他事儿多”。
叔公没说啥,吕梁一听有点不可理解,马上替小白馍鸣不平了。“这算啥理呀?事多?谁事少啊?事儿再多也差不了天半的功夫。叫嫂子一个人回娘家,过山过水的,他也能放得下心。我见了士满哥非得说说他!”
吕梁还要说下去吕秉申拦住他,“梁子,撑船!你没听丽皎说他事儿多吗?别再引出别的事儿来。“噢,噢!”吕梁突然醒悟了吕士满的“事儿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吕梁没再说下去,可就是刚才说的几句话也说到小白馍心里去了,她禁不住要哭出来,却强忍住泪水,动感情地说,“还是吕梁哥知道疼人。他吕士满能赶上吕梁哥一半我也就知足了。”
吕梁见小白馍动了感情马上劝慰她,“嫂子,别这样想。士满哥也是真忙,家大业大,跑里跑外的。”“
谁知道他跑些啥?”小白馍脱口而出,还要说下去,但又觉得这不是说话的场合,便折转话头。“往后别叫我嫂子了,”小白馍说,“咱不从吕士满那儿论。咱各教各论,我叫你哥你叫我妹,叫我丽皎也行。”
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失态,见叔公一句话不说地盯着她看,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不妥,便故意把话岔开。“那是啥地界儿?怎么河里还有山?”“那不是山,那是滩,叫虎狼滩。那块水急浪大,船行不稳,常有坐船的掉下河去。”吕梁说。
船行到虎狼滩,果然风大浪急起来,“嫂子,快进船仓坐稳了。“我就愿在舱外看风景。”小白馍说。说完又加了一句,“俺不怕。有你梁子哥......还有叔公在身旁俺怕啥?”“快进舱!”吕梁说,近乎喊了,“坐稳了!你要有个闪失我咋跟士满说?”“不用。跟他说干啥?反正有梁子哥在我就不怕。”“你不怕俺怕呀,我的好嫂子呀!”“又来了,不是说好了叫妹妹吗?”小白馍不是嗔怪也是嗔怪了,“行!我的好妹妹吔!”吕梁连哄带劝地把小白馍扶进了舱。
过了虎狼滩水势平缓了,水面也开阔得多,小白馍从船舱里出来眺望两岸风光。正在看得出神入胜的当儿不料吕梁身子一歪掉进水里!小白馍“哎呀”一声吓得心猛地揪在一起“叔公梁子哥掉水里去了!”小白馍几乎吓哭了。吕秉申说:“你看,掉下去了吧,这回你知道梁子为啥叫你进船舱了吧?”“这会儿咋办呀?梁子哥能不能淹着?”小白馍有了哭腔。“命大呢就淹不着,命小呢就不好说了。”吕秉申不急不躁地说。小白馍眼盯着水面四处搜寻始终不见吕梁的影子,也没有观光看景的兴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