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士满说,“那是,叔是一家之主嘛。可咋说叔也得把病治好。往后有啥事知会侄儿一声,干活咱有人看病咱有钱。”腊月爹说,“有侄儿这句话就谢谢你了。”
吕士满指指炕桌上的点心说,“这是县城捎来的京八件。叔您尝尝。”说完又从兜里摸出两块银元放在炕桌上,“叔,您补补身子吧。”腊月爹把银元拿起来往吕士满手里推,“这可使不得!点心我留下,银元你带走。”
吕士满又把银元放在腊月爹手里,“叔,您别见外。咱在一个庄住着,谁还有不着谁呀?再说我和腊月从小一块玩,一块长大,感觉特别亲,她爹和我爹不是一样的吗?”
话说到这儿吕士满象不经意地问一句“腊月呢?”“到河边洗洗衣服去了吧。”腊月爹还要把银元推过去,吕士满说,“别推来推去的,那样就生分了。叔,你好好养病,过两天我再来看你。”腊月爹要下炕送,吕士满笑着把腊月爹按坐在炕上,“叔,我走了。”
吕士满出院后看见腊月在河边的一块石板上用棒槌捶衣。到了河边的他慢慢地走到腊月身后挨在腊月身边。腊月正在专心捶衣,突然发现身边站个人,吓得她嗷地一声站起来,心扑通扑通直跳。
见是吕士满腊月说“吓我一跳!”接着又问“你咋来了?”“给你家送去两盒点心。出门见你在这儿洗衣服,过来帮你洗。”说着吕士满就伸手要棒槌。
腊月把棒槌移开,“不用帮,洗这点衣服不算啥。”“一个人干活孤单,两个人干活说着话唠着嗑就把活干了,还不显累,”说着就夺腊月手里的棒槌。
腊月说,“你还有事没?没事走你走吧,这样拉拉扯扯地叫人看见不好。”吕士满说,“怕啥?两人愿意在一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腊月有点急了,“谁愿意了?你到底有事没事?”“不愿意?”吕士满象是吃惊的样子,“那天日本人要拉你去服务团,我冲上去说我是你男人才把你留下来,日本人问你我是不是你男人你不也说是了吗?后天日本人叫你们女人捆自己的男人你不把我捆了吗?”
腊月说,“那是糊弄日本人的。你也信?”“那你是连我也糊弄了呗?”吕士满也有点急了。腊月急忙分辩,“俺没有糊弄你!那不是那会事急逼的吗?”
吕士满有点委屈,“俺可是冒死把你救下来的!日本人若是知道了实情俺可是要死了死了的!”“算俺欠你一个人情,行了吧?”
听腊月这样说吕士满觉得自己拿住了腊月便嘻笑着说,“这个人情俺可是拿命换来的。你说怎么还吧?”腊月一听吕士满这是在逼迫自己便冷冷地说,“怎么还你说吧。还能拿命还呀?”
见腊月急了吕士满怕把关系搞砸急忙改口,“你拿命还?俺还舍不得呢!在俺眼里你的命在月牙湾是最金贵的。”想了想吕士满又说,“你绣的荷包呢?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