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事情悄悄有了变化。吕梁娘对吕秉申的称呼渐渐地不一样了，先是叫“他干爹”，“秉申大哥”，后来叫“秉申哥”，最后变成了“他爹”。吕秉申对这种称呼的变化心里明白还是不明白呢？吕梁娘拿不准。

终于有一天，喝罢汤，夜深了。在灯下作针线活的吕梁娘看着熟睡的小吕梁对在屋里拾掇鱼具的吕秉申说：“他爹，天晚了停手吧。”吕秉申说：“是，天不早了，你也歇着吧。我回西屋了。”

吕梁娘“哎哟”一声，针扎手了。“咋的了？”吕秉申放下活计奔过来。“没事。叫针扎了一下。”“快挤挤血，别孬发了.”“我这手都累麻了。”吕梁娘低声说。“来，我给你挤。”说完吕秉申抓过吕梁娘那只被扎的手开始挤血。小吕梁娘回手抓住吕秉申的手说，“他爹，你别上西屋睡了......”说着一口把灯吹灭摸索着解斜袊的纽扣。“别......”吕秉申抽出手。“你嫌俺？”小吕梁娘问。“不。”吕秉申说。“那为啥？”“俺发过誓，发过毒誓，不把小梁子调教出来，不给他说上媳妇，俺不碰你的身子。

俺得对得起承富大哥。俺不是为了占你的身子才养活小吕梁。也省得外人说闲话。”吕秉申说。“

闲话不管它。在一个屋住着还免得了人家说闲话？占不占谁知道？”吕梁娘说。“人不知道天知道。俺得对得起良心。俺得对得起昌富大哥。”吕梁娘一头扑在吕秉申怀里“哥！俺还说啥呀？”

小吕梁长到十来岁时吕秉申教他水上功夫。吕秉申撒网打鱼撑船渡客小吕梁就在船上玩。吕秉申就撵他下水，跟着船游，有时用竹杆捅他不让他在船上呆。

当小吕梁能跟着船游一里多地的时候吕秉申又教他潜水，他把吕梁鞋扔进河里叫他潜水捞上来，十有八九小吕梁都能捞上来。

有一次吕秉申把一只鞋扔得忒远了，小吕梁下去很长功夫也没捞上来。他哭丧着脸爬上船来，吕秉申说你要捞不上鞋来你就光着脚回家。说完把另一只鞋也扔进河里。

小吕梁看看吕秉申一句话没说，绷着脸扑通一声跳进河里。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小吕梁的影子。吕秉申心里发毛，别出啥事呀？吕秉申手遮阳光四处瞭望，寻找小吕梁不见他的影子。

突然船身猛晃起来，吕秉申站立不稳，跌下水去。待吕秉申从水中露出头来，抹光脸上的水一看小吕梁正坐在船上两只手插进鞋口里举给他看，晃着头气他呢。

“好小子！”吕秉申游向船来，小吕梁把干爹的鞋扔进河里说“捞不上来你就光着脚回家吧！”吕秉申气得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向扔鞋入水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