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小娘子……这是天公将军让奴带给你的,你还是选选吧……”
莫胡氏一脸愁容的站在房内,看着涟诗坐在窗前。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对涟诗自然是怜惜极了,可她毕竟人微言轻,帮不上什么忙。
天公将军兄弟几人,于她也是有恩,又是她和家人一直信奉的人。
两相比较起来,她对涟诗怜惜,但又不能忤逆天公将军。
涟诗看着窗外,枝上的桃花已经逐渐露出了衰败的景象,花瓣也不似以往的娇嫩,心里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这样的桃花,即使飘落下来,也不再似雪一般。
她喜欢桃花和梨花,不过喜欢它们的飘落之姿,如今看来,她喜欢的是开的灼灼的它们坠落的姿态,如此才像雪的纯粹。
她是爱雪的,也想如雪一般。
可如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可以去向往着纯粹。
她懒懒的看了一眼莫胡氏手上的托盘,里面放着的玄纁二色的嫁衣。
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嫁人?这个词距离她何其的遥远?
她只要想起他的时候,心头才会有暖流和悸动。
想起他时,她的心中自然而然的便会甜了起来。
君若蜜糖,念之甜香。
赵云的轮廓,她始终记在心里,记在脑海中。
许久未见,思念良多。
每天都在故意转移着自己的思念,如今被逼迫着嫁人……反而一发不可收拾。
好想见他……
好想他……
涟诗的眼看着嫁衣,宛若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她沉默的样子,让莫胡氏有些心慌。
“步小娘子……你就听奴一句吧,你是反抗不了的,不如便说从来了吧……你无论选择了哪一位将军,他们都会好好对你的,你现在年纪小,也是无法圆房的……不若从了他们的好……”
涟诗听着莫胡氏的话,眼里依然很是平静。
她仍旧沉默着。
莫胡氏急的也没有办法,也不敢出去,外边全部是黄巾军的一些士兵,也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也只是端着托盘站着,脸上焦急的神色,满满的为难。
若是别的事情,涟诗也不会让莫胡氏这般,可嫁人此事,之于她,若没有喜欢的人,也便罢了,她说不定会反抗一下,心里最多的还是不甘心。
可她心有所属,却要被逼迫另嫁他人,不甘心之余还有着害怕焦虑和无可奈何。
她年龄尚幼,虽然灵魂已经成年,可身体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却要遭受这种罪吗……
她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的意义。
难道就只是为了折磨她的吗?
本来无所爱,心内静如水,心内有所念,涟漪起波澜。
张宝说,她的体内有一种毒,缓解的药,被他下在了她平时的饭食内。
自从得知真相以后,她便多留心了几分。
结果却一无所获。
她不知自己是何时中的毒……
也不知道此毒该如何解。
意志薄弱,失去理智。
涟诗不敢想她变成这样会是什么样子。
张宝说,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涟诗自嘲的笑了笑,识时务?因为心中有所念,她怕死极了。
可他终归还是不了解她。
她只是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妥协罢了,她也只是不想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复杂。
“我是不会选的,我亦不会嫁给他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
涟诗转过身,抬头看着莫胡氏。
眼神坚定,里面还带着几分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