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失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无异,“无事。”
顿了顿,才问道:“花茗,亦尘呢?”
“殿下?”花茗的手一紧,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任何起起伏变化,连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殿下如今不在魔族。”
“那他在哪里?”我追问着。
花茗浅笑,礼貌而不失优雅地回答:“殿下去何处,又岂是我们这些下人可以随意猜测的?”
连花茗都不知道亦尘在何处?
我的心一紧,控制不住地转身,不顾及旁边的花茗,朝树林其他地方跑去。
我迷茫地跑遍了整个琼花林,寻遍了所有的角落,却终究没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真的没在魔族。
我胸口猛地一疼,在琼花林里绕了又绕,衣角微微一旋,长发随风飘逸,我一回头,便看见了那方青瓷石凳,石桌上还停留着他用过的那把古琴。
花茗不知何时已经从不远处的那棵琼花树后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折了一枝新鲜带露的琼花。
我失坐在青瓷石凳上,她走到我的跟前,将那枝琼花递到了我的眼前,弯唇轻声笑道:“对了,殿下离开之际,给我留下了这枝琼花,说你来了,便把这枝琼花送给你。”
我接过那枝琼花,放在鼻下轻轻一闻,果不其然,那枝琼花不但有琼花的清香,还带着亦尘身上独特的气息。
我张了张嘴,正想开口的时候,她又开口说:“殿下还说,夜梓姑娘拿着这枝琼花便好,他不用过太久就会回来找你的。”
我的眼皮颤了颤,顷刻之间抬起头来,无比认真地看着她,“花茗,你说的可是真的?”
花茗只是笑了笑,“殿下说的,自然是真,不管夜梓姑娘信也好不信也罢!”
“那好,我便等着他来找我。”我遂拍拍衣裳,起身道。
突然之间,心中便豁然开朗,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堵塞了。
我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时,恰好看见花茗也正在目不转睛地望着我,触碰到我的视线时,她又对着我微微一笑。
我感觉一暖,疾步走出了魔族。
回到雪族时,雪族依旧那么寂静,我把亦尘赠我的琼花小心翼翼地插进了一个花瓶里,洒了些雪族圣泉小心滋养着,放到我的窗前。
刚回过神,流韵便匆忙地朝我一路跑来,神色三分慌张七分担忧。
我满心疑惑,问道:“流韵,怎么了?”
“梓梓,雪龟爷爷……他生病了。”她连说话都支支吾吾的。
“嗯?怎么会?”我诧异地张大嘴,神怎么会像凡人那样生病?
“不是……雪龟爷爷是因为灵力枯竭,他近日来本就心神不宁,精力不全,再加上雪龟爷爷之前就说过他大寿将至。”流韵的眼底涌上几滴晶莹的泪珠,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愣在原地,雪龟爷爷其实已经大寿将至?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坚持多久了,可他感知到我在凰族有危险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地赶了过来。
他的身体,又怎么能经得起奔波?
我强压下心头的感觉,与流韵往雪龟爷爷的房间跑去。
雪龟爷爷躺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咳嗽,脸色一片苍白,可当他接触到我的目光时,嘴角努力扬起暖暖的笑意。
我鼻子一酸,其实在他之前在我门前和幽城说话的时候,身体便已经不适,只是我还没有发觉罢了!
“梓梓,你来了。”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低头一个失笑。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了,竟然会在不久后身归混沌。”他的声音缓了缓,“哎!活了太久,我一直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已经无牵无挂,可现在却不舍得离开了。”